另一边的江嘉容,后者在她对视后移开了视线,她又看向江睿。
堂冷曼不再言语,感情的事不是一言一语就能彻底断了的,他说的正是在理,也正是她不敢多加思考的,怕自己会失望。
“民女惶恐,大人也请。”等白颐默站在主座前,她才随着一起落座。
“我?”矛头指向她,她不理解的怔愣。
“义父所言极是,是担心江睿在未来仕途上被人拿捏吗。”
她失笑,比小鹿还粘人,伏身低言,“就辛苦在家好好照看小鹿了。”
“义父能替民女担忧,真是感激不尽,说来一切不过是老天捉弄罢了,借江老爷的光,被江睿所救,之后虽然一直留在江府,但难免会担心自己未来出路,不过现在好了,以后就能全仰仗义父您了,若是在江家受了委屈,以后可再来找义父替民女做主。”堂冷曼端起茶杯隔空敬了敬,“义父可不许推辞。”
江睿再不舍,也不能在白御史面前失了分寸,目睹马车从自己身前经过,江嘉容目光沉沉的看向魂不守舍的江睿,直到他再也不能忽视他这个父亲,才拂袖进府。
白颐默不满,纠正她的称呼,“叫我声义父不为过吧。”
堂冷曼沉默一瞬,眼里的笑意沉淀下来,“白御史想从民女嘴里听到什么?是牵制住江睿,还是仅仅是想请民女多住两日。”
“那就是有过想法?”
“堂姑娘也不问问为何带你来这。”
“好啊,大人问就是。”
女人面色不虞,但不可否认,他说的不错,尤其这次重病后醒了就像换了个人,事事以她为中心,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哎,话不能这么说,是我小瞧了你,想来堂姑娘对自己在江家以后的生活有把握,那我就不对堂姑娘多做无用的劝告。”
“你是马上要和我成亲的人了,不能始乱终弃,”他皱着眉,即将分别的焦虑扰乱着他的情绪,小声警告她,“你别忘了女儿还在家等你。”
“正是,他能够为了你努力在朝堂上做出一番成绩,但是朝堂上风云变幻,他真的能够经受的住接连不断的诱惑?”
“江睿,比他父亲稍有逊色,外表看着沉稳呢,实际还是会沉湎儿女情长,这个你深有感受对不对。”
白颐默这才正眼
“这就回到刚刚义父的那句话了,江睿沉湎于儿女情长,老爷也拿他没办法。”白颐默本想套她的话,没成想被反将一军,低头轻笑。
“是,白大人批评的是。”
堂冷曼下意识想反驳,“不,他不会”
“堂姑娘不上朝堂做言官真是可惜。”
堂冷曼捧着白家下人端上来的茶,轻嗅沁人心脾的茶香,轻饮一口,满口生香,对于白颐默,还是稍有耳闻,跟圣上有着丝缕关系,想来这是圣上赐的贡茶。
“你说的对,但是目前尚能把控着他的想法行为,你很优秀,不妨说说你和江睿是怎么认识的,我想绝对不是你在江府说的那么简单,不然为何脚下步步叮当作响。现在你不在江府,是在我的府上,还是不愿说真话吗。”
“白大人自然有您的有意,民女不敢随意猜测。”端着茶杯的手放在腿上,她沉稳的回答。
瞧她波澜不惊,又有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哎,这么客气做什么,既然我都要认你做女儿,总是大人大人的。我留你下来,无非是想谈谈你的情况。”
想到刚刚他那句最后的“无用的劝告”,以及谈及自己以后和江睿成婚在江家的地位,他的目的在脑海似乎有了个模糊的影子。
白颐默带着堂冷曼回到了他的府上,还未到午膳时间,两人先坐在暖阁稍加休息。
“一个没有可靠的母家的女子,是怎么能够被江睿看上?还能够被江嘉容认同。”
白颐默没有动自己茶水,支着头,打量安静饮茶的女子,她倒是坐的住。
堂冷曼腹诽,这就恶毒了?横竖她怎么样都要挑她刺。面上不显,只是做虚心接受的样子。
“堂姑娘聪慧是聪慧,但未免将人想的过于恶毒。”
话题不知怎得,冷了下来,堂冷曼将剩下的茶水饮完,垂眸冥思,白颐默依旧坐在主座上没有离开,虽然没有看她,但似乎在等着什么。
想想都能叫邵含南夫人了,叫他声义父算什么,没纠结多久,大方的换了称谓,“是,义父。”
“换言之,你们尚且年轻,能否保证他在以后一定不会抬一房又一房的姨娘?”
“义父太抬举了。”
“义父看来是不信我所说的,但是我句句属实。”堂冷曼低头,脚也微微并拢,试图遮盖脚踝上的脚铃,茶杯里的几片茶叶微微悬浮晃动,没有完全沉落在杯底,如同她的心一样。
“不,而是担心你。”
“你真的如此笃定?”
“堂姑娘,坐。”白颐默伸手引她上座。
“谁能够对变幻无常的天气妄加保证呢,又何况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