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双手替他戴上毛帽子,今天的他一睁眼就能看见伊书静,替虚弱的身子给了一点愉快。
昨晚他们睡在同一张病床,伊书静躺在王涛的胸口上,诉说着他在医院发生的平凡日常,王涛的手搂着他,在他的肩上轻拍,然后渐渐的睡着到天亮。
“想吃点什么吗?我去买给你。”伊书静穿起外套说。
王涛摇摇头,接着走下床来。
“我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就好。”
“这里的天气一直都这么好。”王涛说。
伊书静将王涛身上的外套拉起,然后牵起他的手。
“王涛,我们去旅行吧。”伊书静突然这么说。
“我有很多地方想跟你一起去,我想和你看更多不同地方的好天气。”
“就算只剩下三个月又怎样,你都在就好了。”伊书静笑着说,可看了好心酸。
落地窗上透着自己的模样,这是每天不断练习微笑的伊书静,他看着外头树叶被冷风给吹乱,还能听见呼啸而过又极端猛烈的强硬寒风。
好似他的病,有够没心没肺的无情无义。
玻璃破碎一整地,碎片声响只短暂了佔据一秒鐘,但却巨大的不能忽视,伊书静下意识整个人都慌乱,用跑的移动到厕所。
他看着王涛站在整地玻璃之中,背对着的背影有点微弱颤抖,垂下没动的双手多了一点鲜红的顏色,他开始看着地上所有的残破不堪,无端的吼叫并发狂自责。
“不是你的错,没关係,真的没有关係。”连踩过玻璃都没有犹豫,他尽情的拥抱王涛,让他宣洩所有在他身上。
“我看看。”审视王涛手掌上被划过的伤口,有的深有的浅,有的看起来就好刺痛,碘酒消毒过后再擦上药膏,刚好急救药箱里有馀下的ok绷。
“我只是想拿杯子刷牙,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突然举不起来,杯子怎么样也拿不稳。”
“我越来越没用,什么事都帮不上忙,我就像个废物一样,我就是个什么都要别人帮忙的病人,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我根本…………。”他开始否认,开始不断批评自己。
“不要再说了!”蹲在地的伊书静抬头起身,生气的皱眉回答。
“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好吗。”抚摸着他的脸蛋,伊书静难过却没有哭。
等待王涛休息之后,他再度回到厕所面对残局,缓缓的从地板上捡起一片又一片形状不一,支离破碎的玻璃水杯,他的脚有刚才踩过玻璃刺伤的伤口,开始疼痛,血跡却乾了。伊书静眼眶红润,但他笑着跪在地上收拾,笑着笑着就笑出声音,然后大滴眼泪也一个不小心夺眶。
伊书静的脑子里满满是王涛自卑的样子,实在残忍。
我这几天都待在爸妈家照顾美达,他总算有大概走出失去孩子的伤痛了,除了晚上的时候,还是会做起恶梦然后哭着说他是个杀害自己孩子的杀人犯。
早上时,我简单热妈昨晚煮的鱼汤,然后煎了荷包蛋再烤上几片吐司。
“美达吃早餐了喔。”
他走过来,拉开椅子先喝一杯温热的开水暖暖身子。
“姐,我决定回去公司上班了。”
我把荷包蛋盛到盘子里,拿起一个碗帮美达舀了一碗刚热好的鱼汤。
“你整理好自己可以上班了吗?”我说。
“与其说整理好自己,不如说我想快点回到之前的日子,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而且,我总不能一直让你来照顾我吧,你还要筹备你的婚事,我不想麻烦你这么多了。”
我有点慌,但随后赶紧补上笑容。
车子熄火之后,我卸下安全带,把头发移至耳后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是伊书静站在我的面前,他给我的感觉多了一点悲伤。
“伊小姐…?”
他淡淡的微笑,眼神能感觉到他有事想说。
“我到了你的办公室找你,但他们说你请假了,没想到要离开的时候刚好就碰上你。”伊书静在我们公司的露天天台说。
我把热可可递给他,天气这么冷,他看起来需要喝点甜的心情才会好。
“怎么会来找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这样问,他却迟了一阵子久,说不出他想说的话,热可可没有喝,但却握的好紧。
“王涛他生病了,夏小姐。”
“是遗传疾病白血病,现在已经到了末期…。”
披在身上的围巾早一秒比我震惊,它松脱掉落在地上,盖住我脚上的黑色靴子。
“他变得忧鬱跟自卑,我想请你们去看看他可以吗。”我真的说不出话来。
我坐上伊书静的车,然后匆匆忙忙的赶去见王涛,一路上我不断打电话给邓天宇,他接过电话后也二话不说马上跟我们会合。
我有很多想问的,但我看着伊书静那样的压抑,我知道他在努力坚强,可能一样身为女人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