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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那人扎偏了。二皇子丢过去一罐药膏,脸上一副后怕之色,嘴中的语调却是压不住的幸灾乐祸,你运气倒好。
乙三接住药膏,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将那柄染了自己血的剑丢到一边,边自己给自己处理着伤口,边轻声道,本来是没偏的。
二皇子略显惊愕。
乙三用指尖勾住自己脖颈上的红绳,从领口轻轻挑出一块玉。刚才那柄剑,本来是径直冲着他的胸口去的,却刚好击中了这块玉,方向因此而偏了不说,还因为这一阻而失了力道,于是最后只伤了皮rou,不仅令他捡回这条命,甚至连重伤也没受。
你身上什么时候多了这块玉?身旁有同伴好奇。
乙三这么告诉他们,在大雍的时候,有人看中了我雕木头的手艺,所以用这块玉换了我一块木雕。
这笔生意做得值啊!同伴笑道。
乙三点了点头,是啊,确实太值了。他的视线却一直紧紧凝在那块玉上,一时间竟然有些移不开了。这玉材毕竟谈不上好,也就几十两的东西,在刚才那一击之下,已经多了好大一道裂痕。
他想用指尖轻轻摩挲那道裂痕,最终却碰也没碰,只是将那玉佩重新塞回领口。
乙一见他没有大碍,松了口气,又问二皇子道,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自然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二皇子笑,这旻迦的天下,可很快就要乱了。
躲?乙一惊愕,殿下难道不想
二皇子抬起手,压下了她的疑问,我家小业小,拼不起,可不敢搀和进去。
话是这么说,他脸上的神色却满是战意。
有人愿意现在就拼,就让他们拼。他们不想我搀和,我就躲。二皇子嘿嘿笑道,等他们拼完,我也就差不多躲够了。
就在旻迦国二皇子府遇袭的当夜,旻迦国主的死讯便爆发开来。
同时,二皇子府中一地尸首被发现,二皇子失踪,举国震惊。三皇子指认大皇子弑弟,大皇子却辩解说这是三皇子的陷害,双方一言不合,便开了战端。
大皇子手上有兵权,三皇子却舍得一身剐,竟然将邻国兵力引入旻迦境内。原本守着一方领土不管事的国主亲弟,也在数天之后忍不住搀和了进来。
一时之间,三方割据,战火四起,民不聊生。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二皇子笑着道。
这时他正佯装成一名牧民,安然自得地守着一处木屋,间或针砭时事,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将自己也给骂了进去。
几个新加入进来的乙字辈被他时时带在身边,装成是他的晚辈,实际上却守护着他的安全。其余手下也被暗号召集到了这边,难得齐聚。
为了让这群手下多在阳光底下走动,涨些世面,数年前二皇子曾命令他们在大雍边境自立了一个小门派,唤为红衣盟,又命他们多与大雍内的老派武林高手们交流,收集过诸多门派的武艺招式。彼时红衣盟内有着甲字十人乙字二十人,这几年过来,甲字辈已经死得只剩下五个,而乙字辈虽然也不小心折过一个,却已经顺利发展为了二十七人。
甲五算是甲字辈里难得被二皇子看重的一个。有段时间二皇子看乙三年轻气盛,丢他去大雍历练,就是派甲五照应着。因着乙三行事一直未出太大差错,二皇子后来便派甲五去行了更重要的任务,这次才又招了回来。
甲五一见乙三就笑,小子,三四个月没见了。
乙三却有些愕然,才三四个月?
你这是什么意思?甲五摸着胡渣,佯装不满,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乙三摇了摇头。他暗自算着,上次与甲五分别,正好是他在大街上偶然再次遇到祁爱白的时候。那次偶遇,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做他与那小子的初遇也不为过。
乙三想:原来才三四个月?真是短啊。
人生总共会有多少三四个月?区区三四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哪怕再刻骨铭心,又能刻骨铭心到哪里去终究,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他忍不住再度伸出手,摸着脖颈,那根红绳却已经不在。那块玉佩,早在他们还在寻找躲藏之地的路上,就已经碎了个彻底。
乙三想着往事不可追,便将那些碎玉给就地扔了。
甲五和他调笑两句,又整了神色,弯腰去向二皇子行礼,主人。
二皇子抬着手令他起身,问道,那人如何了?
国师这段时间倒是惬意。甲五笑道,他族弟不就是被大雍的祁氏给多赚了一笔钱吗,就因为这,他火急火燎地赶去给族弟撑腰,一撑就是几个月,我估计祁氏都快被他们烦死了。
乙三听到了祁氏的字眼,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现在国内乱了,国师倒是消停了,就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护着他的族里人。甲五继续道,他放了话,说是不搀和,到时候谁赢他就继续给谁当国师。不过实际上,谁知道呢。
他那个国师当不当的有什么区别,还不就是仗着张好脸恃宠而骄,偏偏我父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