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水逆,唐谨感觉自己特别衰。先是同座写字楼楼下两层一家公司有个年轻男孩不知通过什么加他微信,说楼上楼下的总在电梯碰见,想认识认识。认识能干什么?稍微说上两句话就明白了。唐谨不是没被人追过,但追得如此自信的还是第一个,仿佛唐谨是他的池中物一样。
最开始唐谨并不烦他。这是个看脸的社会,别说唐谨是单身,就不是单身,一个回头率绝对不低的帅哥火力全开地向他示好,他也不可能觉得烦。
小帅哥加过唐谨的第二天中午就约了他。一顿午饭当然无所谓,天天看部门那些熟脸也看够了,唐谨赴了约。一顿饭的工夫聊不了多深,倒是对方的眼神惹得唐谨不太痛快。唐谨不怕人看,但有些眼神里裹挟的意图他不喜欢,比如过分撩.拨,又过分志在必得。这让他有种“你觉得老子缺人Cao吗?”的不爽。
唐谨和邢昊宇在一起的这两年,不是只玩过邢昊宇一个。他也和其他人聊天,偶尔也会换换口味。这些他从不避讳邢昊宇,但也从没想过跟哪个再发展一段长久的关系。似乎每个人都觉得唐爷脾气好,是个温柔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怕麻烦。他讨厌一切不省事儿的人和关系。这一点直接决定了他为什么能和邢昊宇在一起这么久。因为邢昊宇特别省事儿。
对唐谨来说,一两次的新鲜感,远不足以动摇他和邢昊宇建立的这份稳定。住在一起几百天,那个家已经不再是唐谨一个人的家。哪样东西放在哪里,他常常要问过邢昊宇才找得到。随便勾勾手指的一声“贱狗”、“小宇”,叫的不只是一个属于他的奴,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而家门之外的任何刺激,发泄过去就完了,唐谨不会、也不想走心。
就像手机里的小帅哥,吃过几次饭唐谨就没兴趣了。他让唐谨想起了学生时代谈的男朋友:粘人,爱撒娇,腻起来恨不得钻你裤裆里,一闹情绪不哄个四五回根本过不去。唐谨不是不能哄人,但不喜欢对方觉得这一切是他该做的。做主就没有这种烦恼;奴不会跟他无理取闹。现在回想起来,唐谨觉得他对邢昊宇比对曾经的男朋友耐心更足,也许是因为他的耐心要建立在对方比他更耐心的基础上。因此即便是奴,也并非每一个都合他心意。邢昊宇无疑是到目前为止最搭他那根筋的人。有邢昊宇作对比,他和其他人的关系,不论主奴还是恋爱,似乎都只能浅尝辄止。
唐谨平时很少刻意琢磨这些,对于未来会怎么样,他一向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他的直觉会告诉他选什么,他从不担心。
和小帅哥彻底表示不可能的那天,唐谨在看美剧的间隙,把这事儿当成八卦说给邢昊宇听。邢昊宇可笑不出来,唐谨哪怕是打算再收一个奴,他都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危机感。收奴意味着他至少有平等争一争的机会;主人一旦恋爱,家里不会再有他的位置。他没Jing打采地问唐谨要是有一天遇上个真心喜欢的人,是不是就不要他了。
“那就找个能接受你的。”唐谨说。
邢昊宇更垂头丧气了:“要是他就是不能接受呢?”
唐谨看看他,突然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我跟你开玩笑你也信?这两种关系在我这儿不可能并存。”
“那不还是到时候就不要我了。”邢昊宇头越垂越低,唐谨一捏他下巴,逗他:“放你生也不好?”
邢昊宇使劲摇头:“那成流浪狗了。”
“不会让你流浪的。”
“到时候您一个人说了也不算。”
“你非得跟我抬杠?”
邢昊宇瘪瘪嘴:“那它就是这么回事儿。”
唐谨没接话,过一会儿像是随口问了句:“你就没想过谈恋爱找个伴?”他想也不想就答:“没兴趣。”
“想一辈子当狗?”
“挺好的。”
唐谨点点头:“是挺好,不过你觉得现实么?”
“有主人就现实。”邢昊宇看他一眼,明显话里的“主人”是特指的。
唐谨肯定看懂了,不然不会说:“你从没和第二个人在一起待过,不管是主奴还是恋爱,所以特别怕开始一段新关系,是不是?”
这话险些把邢昊宇的眼泪勾出来:“爷,我不想听这个。”他用了平常不会用的语气,明显的抗拒,又带着点求饶,然后话锋一转,问唐谨是不是只有狗陪着,觉得寂寞了?
“真寂寞的话,谁陪着也没用。”
邢昊宇默然了一会儿,不再追问。因为唐谨说的对。他凑过去蹭蹭唐谨的腿:“爷,不管什么时候,贱狗都在。”
“真乖。”唐谨拍拍他的头,两个人就这样靠着看完了后半集美剧。再晚些时候唐谨去洗澡,后知后觉出哪里不对,隔着洗手间的门“Cao”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刚才说的像是我失恋了?!”
“没有!绝没有这个意思!”邢昊宇心想您要是真失恋了,我说不定还没这么感慨。
“给我滚进来!”
“诶!”
邢昊宇特别享受主人时不常的不讲理,有点儿小火就拿他撒气,撒完俩人都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