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亲密,但更像是家长对孩子的宠溺,像眼前这样的挑逗言语和姿态是从未有过的。
是时间改变了他们么?
别闹了,诺伯。肖斐扬又一次推开埃勒,站了起来,我在严肃地问你,你说的那个船什么时候能到?
啊对,诺伯!差点儿忘了这个埃勒的双胞胎兄弟!
布拉迪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感叹自己的健忘,同时又有隐隐的嫉妒:这个被扬视作兄长的诺伯,似乎并不单纯将扬视为兄弟。此时的布拉迪,又开始嫌弃肖斐扬的拒绝不够狠绝了。
这可说不准。诺伯悠悠然地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换台,大概要看我的父亲什么时候醒来。
你父亲什么时候醒来呢?诺伯的态度明显让肖斐扬不满,他的语气里开始不自觉地掺杂焦急和烦躁的成分。
啊,这个嘛,要看勒森布拉的亲王什么时候醒。诺伯依旧不紧不慢地换着台,逗着肖斐扬。
那他什么时候醒呢?
嗯,这个嘛诺伯放下了遥控器,一瞬间,立到了肖斐扬面前,抬起对方的下巴,其实,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奇怪?你为什么敢用这种口气问我话?你为什么不怕我?
不过是个死人。肖斐扬打掉诺伯的手,有什么好怕的。
你的呼吸变重了。诺伯眯起眼睛,饶有趣味地歪着头观察肖斐扬,还在发抖。你在害怕对不对?
肖斐扬深呼吸,然后说道:你大概已经忘记如何判断别人的情绪了,吸血鬼,我这是愤怒,我在克制自己不干掉你,因为我有求于你。如果你继续这样一问三不知,我就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克制得住了。
肖斐扬的语气如此镇定,眼神如此狠辣,开门离去的背影如此潇洒,完美诠释了强大一词。于是,起码在表面上,那实现几率微乎其微的威胁成功地把诺伯吓住了,接下来一晚都没有再来sao扰肖斐扬。
但第二天,布拉迪看到肖斐扬自己拼了一把枪。
这个不管用的。你需要一些有能量的东西,扬,一些所谓圣力,或者光明力量。布拉迪对肖斐扬说,肖斐扬自然没有理他。
布拉迪无奈地叹息:今天也沟通不能啊!
一天又一天,布拉迪跟在肖斐扬身后,脚步遍及了这海上孤岛的每一个角落。肖斐扬想要的那艘船一直没有来,却已经锻炼出辨识这岛上所有能吃的食物的能力。没有人再记得时间,但鉴于这岛上的树黄了又绿,其间又下过几场薄雪,布拉迪想这应该已经过去一年了吧。
对于能够控制时间的扬来说,大概能真正实现千年一瞬这样的事吧。
布拉迪想,于是彻底放弃寻找回去的方法。因为如果肖斐扬做不到,他现在回去也什么都赶不上了,只能直面扑面而来的小行星。
放弃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他没有心思做这件事,他快被嫉妒逼疯了。他看着诺伯坚持不懈地sao扰肖斐扬,看着肖斐扬逐渐地软化、变得开朗。船的问题已经不知被扔到了哪个角落,肖斐扬现在只会问诺伯一些白痴问题了。
被吸血鬼咬是什么感觉?肖斐扬问诺伯。
你的速度这么快的话,能不能在海面上跑保持不沉底?肖斐扬问诺伯。
棺材睡起来不硌么?肖斐扬问诺伯。
别再问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布拉迪在肖斐扬耳边大吼,但肖斐扬依旧没有理他。
布拉迪哭了,他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能看到敌人,却无法将其击败。
直到有一天,布拉迪低下头,没有看到自己的脚。他的脚消失了,他完全没有感觉,而且依旧行动自如。他的灵魂在消散,或许因为某些事正在发生变化,所以历史发生了变化,所以他或许将不复存在。
扬!布拉迪大声地呼唤,踉踉跄跄地奔向肖斐扬。肖斐扬没有回头,他站在海边,愉快地与诺伯谈笑。他们面前是一艘船,诺伯曾经提到过的那艘船,能将肖斐扬带回往日人生的那艘船。
扬!布拉迪痛苦地呼唤,他的腿在消失,但他已经顾不上了。肖斐扬没有回头,他在嘲笑想要一跃登船结果耍帅失败的诺伯。
扬!布拉迪绝望地呼唤,他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暗淡,但依旧看到诺伯浅笑着向肖斐扬伸出手,肖斐扬欣然地伸出手握住。
扬布拉迪的心碎了,他低声近乎自言自语,他不再骗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呼唤只是徒劳。
为什么听不到我呢,扬?你不爱我么?布拉迪忽然觉得好冷,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快要彻底消散了,因此更加不敢错过肖斐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终于,连肖斐扬的身影也变得模糊。
你我都不想面对的离别时刻还是来了。布拉迪深深呼吸,陷入完全的黑暗,心情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静,再见,扬,我爱你。
布拉迪没有看到,肖斐扬在临上船之前,忽然回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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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迪?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布拉迪的平静。
是扬!
布拉迪一阵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