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在陈王府看了半天的戏,又被陈王妃盛情留下来吃了午饭,至晌午后,两人才坐马车告辞离开。
行到半路,陆佑宁说她还有事情要办,就下了马车,让陆晚先回去。
陆佑宁走后,陆晚让马车绕道去大理寺。
兰草问她:“姑娘可是要去找曾大人打听殿下的事?”
陆晚满脸疲惫的靠要软枕上,半瞌着眸子,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可到了大理寺门口,陆晚坐在马车里迟迟没有下车,最后又让车夫调头回去。
兰草好奇她到了门口怎么又不进去了?
陆晚疲惫道:“我刚刚想了想,秋落昨天才去通知了曾大人,曾大人的信再快,只怕这会也到不了殿下手里,所以自然不可能有回信回来。”
兰草想想,是这个理。
马车调头离开大理寺,陆晚心烦意乱,感觉憋闷,就让兰草掀起车帘透透气。
兰草依言掀起车帘,却看到街边的茶舍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觉轻呀了一声,连忙叫陆晚看。
陆晚也看到了。
不止如此,她还看到了另一道身影。
“姑娘……”兰草像发现了大秘密,正要说什么,陆晚示意她噤声,对她叮嘱道:“此事不要外传,我们假装不知道就好。”
兰草应下了……
陆晚回到镇国公府,先去上院回话。
大长公主正在歇晌,陆晚在门口同金嬷嬷说了一声,就去偏房那边找阿晞去了。
阿晞素来没有睡午觉的习惯,陆晚去时,他正趴在桌子上画画。
他身量小,坐着够不到桌子,就跪在椅子上画画。
他画得很认真,小小的脑袋低伏着。
陆晚不想打扰他,轻轻进屋,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阿晞抬头见她进来,先是欢喜一笑,又连忙将画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废蒌里。
“阿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他从椅子上跳下来,趿着鞋子跑到陆晚面前。
陆晚摸着他的脑袋笑道:“你又画了什么不能让阿姐看的?”
阿晞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胡乱涂鸦的,怕阿姐笑话,所以不给你看。”
说罢,他拉着陆晚去桌前坐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道:“陈王府的戏好看吗?阿姐快跟我说说。”
陆晚张了张嘴,却不知要如何同他讲那些戏文。
虽然在戏台前坐了半天,可她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不是陈王府请的戏班子不好,而是她心里慌乱,根本静不下心来好好听戏。
如今看着弟弟一脸期待的样子,陆晚勉强笑道:“戏很好看,只是让阿姐讲,我却形容不出来,还是等下次阿姐带你去戏园子里看吧……”
阿晞很机警,发现了她的异常,关心问道:“阿姐,你怎么了?可是中暑热了?”
说罢,抬起小手贴了贴陆晚的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放心道:“没有发热。”
陆晚眸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神情若有所思,心里更是凌乱成麻。
其实方才她去大理寺找曾少北,并不是向他打听李翊的事,而是想托他帮自己查一个人。
此人便是陈王。
自在戏楼那里听到陈王府管事的话后,陆晚顿时心里就生出异样来。
后面整个看戏的过程中,她眼晴看着戏台,可脑海里却将大长公主对阿晞的反常,还有陈王妃对自己的亲昵,甚至问她的那些寻亲的话,在脑子里琢磨了一遍又一遍。
越想,她越害怕,心口直发冷。
所以她想托曾少北替她查一查陈王。
可到了大理寺门口,马车停下那一刻,她又突然觉得自己很荒谬。
世间有同样敏症的人,不计其数,自己怎么可以单凭陈王也对花生过敏,就将弟弟与陈王联系到一起去?
陈王二十多年没有回京,怎么可能结识母亲?
可是一想到大长公主的那些反常之举,陆晚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迟疑片刻,她问阿晞:“阿晞,你自小跟在古嬷嬷身边,她可有同你讲起京/城里的事,譬如镇国公府里的诸人,咱们的姨娘,还有……父亲。”
阿晞道:“嬷嬷从不跟我讲镇国公府的事,我先前也不知道阿姐你,直到嬷嬷病重离世之前,她才告诉我,说我有一个亲姐姐,是镇国公府的二姑娘,让我写信给你……”
陆晚生母孟氏原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古嬷嬷是她的nai嬷嬷,只可惜后来孟家家道败落,年幼的孟氏被哥嫂卖入叶府为婢。
后面孟氏随叶氏嫁入陆家,成了陆继中的姨娘后,孟氏将古嬷嬷接到了自己身边。
孟氏因为被当成叶红萸的替罪羊,一直受叶氏的仇恨虐待,而她长相虽然出众,但陆继中却嫌她性子寡淡,不够风流,对她不理不闻,任由她被叶氏糟贱,最后乃至丧命……
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