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遥目瞪口呆地看着宗相宜,难以相信一直拥趸他的宗相宜会临阵倒戈。
“宗相宜,你——”
“怎么了?交易结束了,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女人吧?”宗相宜冷笑一声,上挑的凤眼里闪过一抹冷漠和讥讽。
“你之前都是在骗我?!”高山遥难以置信。
“骗你什么了?你不也是在骗我吗?”宗相宜说,“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利用我当掩护,趁机杀害陈皮吧?”
“你——”高山遥涨红了脸,暴怒道,“我为什么要杀陈皮,这说得通吗?!”
“当然说得通。”解忆开口道,“因为他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不断暗中勒索你的人。”
“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冯小米曾经说过,在解扬失踪那天,陈皮和你们分手之后,说要去城里的台球厅。而你在醒来之后,因为害怕不敢回家,去了城里经常去的台球厅过了一夜。”解忆说,“你们并没有在那里遇见,对吗?”
高山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你们谁都没有说起过遇见到对方,所以那天晚上,只有你去了台球厅,陈皮没有。他为什么没有去却说自己去了,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看见了你疑似杀死解扬的那一幕。”
“即便他看见了,他也不会勒索我的。”高山遥咬牙说道。
“他的确不愿意勒索你,但他没有办法。冯小米在餐桌上大张旗鼓地说过陈皮和他女朋友的事。”解忆说,“一个涉黑人员,被老婆绿了,我不信他能善罢甘休。为了离婚,陈皮需要钱,大量的钱。他源源不断地勒索你,是因为他也在被源源不断地勒索。”
解忆的推理和事实相差无几,高山遥再想狡辩也想不出该说什么。
他的神情由临死挣扎,转为绝望颓废。
“你们这都是猜测……”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说出的话。
“死鸭子嘴硬。”
唐柏若带着嘲讽意味的冷冷一声,让高山遥脸色又红又青。
“……那牟鸡换和周然是谁杀的?难道也是我杀的?”
“牟鸡换是我杀的。”
宗相宜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的神情有种异常的冷静。
解忆并不吃惊。
抓出高山遥之后,剩下的那名凶手已经昭然若揭。
“他们的猜测的确没错。”宗相宜说,“陈皮是你杀的,牟鸡换是我杀的……高山遥,你什么时候变成敢做不敢当的人了?”
高山遥在围攻下终于放弃,自暴自弃道:“是我杀的又怎么样?!是他自己找死!”
“侦探x是怎么蛊惑你们杀人的?”原野问。
“……一张卡片。”高山遥沉默半晌后开口道,“假周然的尸体被发现那天晚上,我的门缝里多了一张卡片。”
宗相宜说:“我也是。”
“卡片在哪里?”原野问。
“……我扔进马桶冲走了。”高山遥说。
“我的还在。”
宗相宜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真丝衬衣的前两颗扣子,从黑色的胸衣里摸出一张反复折叠成小豆腐块的纸片。
她神色坦然:“怕被发现,我一直随身藏着。”
解忆主动接过那张卡片,展开后,她将上面打印的文字读了出来:
“既是危机又是机遇,如果你有想杀的人,为什么不将他永远留在这里?”
黑色的粗体字故意排列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透出一股幸灾乐祸的疯狂。
“你的储物柜里有你需要的道具,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你的犯罪。凶手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侦探x。”
解忆念完纸条上的内容,抬眼看向休闲厅内的众人。
宗相宜主动说道:“我去的时候,写有我名字的储物柜是开着的。里面有面具和□□、绳索、手铐、订书机。”
她拿出了第二张纸条。
“……这是储物柜里发现的。”
解忆接了过来,继续念出纸条上的内容:
“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个饱受性侵折磨的女孩,将施暴者诱骗到蒸拿房后,用□□迷晕,将他活活蒸死!啊,这个死法真是太痛苦了!但是对于性侵者而言,这真是美丽的结局。”
“……你觉得呢?”
她原本想问宗相宜为什么要杀牟鸡换,但现在好像不需要了。
解忆念完最后一个字,喉咙粘连,手心沁出微微的汗水,好像又回到了那200c的桑拿房中,牟鸡换死前痛苦绝望的面庞,再次浮现她的眼前。
她消失在空气中的声音,也变成她想象中的侦探x的声音——一个冷酷、讥讽、充满恶意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她耳边轻轻重复了一遍:
“你觉得呢?”
这张纸条背后恶毒的用意,让解忆不寒而栗。
高山遥收到的纸条,恐怕也是大同小异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