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你有什么用,平白让自己心里不舒坦。”
我开口,无视仲夜阑渐渐变得危险的眼眸继续说道:“你之前不愿听我说话,现在我也不想和你说了。我现在脑子乱,所以也请你不要打扰我了。”
我说完,就转身想屋里走去,身后传来仲夜阑的声音:“华浅……”
不是恼怒的语气,似是有话要说,我回头看到他的眼神,不由得一愣,下一秒我心里满是嘲讽。
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我开口:“华深的命王爷想要就拿走吧,只要你能心安理得。”
然后脚步未停,我走到了里屋,径直把门关上,不再理会他。
现在我的脑子如同缠绕着一团乱麻,我需要理清楚,所以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王妃,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嫁妆铺子?”看着我在院子里呆了一个月都没出去,千芷也忍不住了,往日我是提起铺子就开心,可是现在我觉得要那么多钱也无用。
对现在的我来说钱又能做什么?钱能买什……
嗯?
我突然坐起来,开口:“走,千芷,我们出去看看铺子。”
千芷本就是试探性的问,没想到我回应了,顿时她眼里难掩喜色。
拒绝了其他丫鬟跟随,我隻带着千芷和华戎舟出去了。
于是从城南走到城北,忙到天色渐晚,我终于将手里的十几家铺子这几个月盈利的银钱盘点清楚了。
看着跟着我跑了一天却毫无怨言的千芷和华戎舟,我心头不由得一软,他们也同我一样滴水未进。
于是拉着他们和我一起找了个馆子用了些餐食,跟着我时间长了,他们也不同我客气,就直接三人围坐一起吃饭。
吃完之后出来,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路边开始挂起了灯笼,有各种小摊摆了出来,竟是一个热闹的夜市。
想着来这里大半年,我还真的不曾在晚上时出来过,就没有乘坐马车,和他们一起行走在小巷里,两边是人来人往的商旅,还有卖力吆喝的小贩。
这场景让我凌乱的心突然顺了下来,现代时无数次花钱去古镇里面寻找安静,全不如这真实的古迹更让人安宁。
有行人推着车,吆喝着让路,我还来不及躲闪,就被一支手臂拉到路边上。
一扭头看到了华戎舟那张脸,一双眼睛被这路边的灯笼照的流光溢彩。
这孩子是吃了增高剂了吗?怎么看着好像又比我高了?再这样下去,就要比我高上一个头了。
正欲开口说话,目光却飘到他身后的一抹人影上。
蓦然睁大了双眼。
只见仲溪午立于一盏灯笼下,灯火把他淡青色的衣衫染得昏黄。
他望着我,好像看了很久,嘴角有着挥散不去的笑意。
既然已经对视了,那我就没办法装看不见了,于是我便抬步朝他走过去,华戎舟这才松开了握着我的手。
“皇……仲公子怎么也在这里?”我先开口说话,特意转换了称呼。
他看着我说:“你在晋王府闭门了一个月,今天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皇上是在晋王府安了眼线吗?怎么一举一动都这么清楚?”
“你觉得呢?”仲溪午挑眉继续说着。
随便吧,现在的我也没心思去在意他了。
我还未回话,就听他说:“既然找到你了,走吧。”
“嗯?”我疑惑的开口,“找我做什么?”
“带你去个地方。”仲溪午摆了摆头,示意我跟上。
站在一座高楼下面,我揉了揉自己因抬头看而酸痛的脖子开口:“这是什么地方啊?”
“摘星台。”仲溪午回答。“是钦天监白天办公的地方。”
那我来做什么?
“走吧,上去。”仲溪午不等我说话就抬步开始走。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开口:“走……上去?”
仲溪午诧异的回头看着我:“不然还能怎么上去?”
我“呵呵呵”干笑几声,然后抱拳说:“告辞。”
转身就跑,却被他抓了回去。
他毫不动摇的拉着我一步一步的踏上楼梯,我挣扎半天也没把手臂挣出来,隻得又开口:“这摘星楼有几层?”
“二十。”
“我们要去几楼?”
“二十。”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颤抖的问:“皇上觉得我能爬到二十楼吗?”
“中途累了可以休息。”仲溪午裂开一口大白牙笑着,晃得我眼昏。
之后任我如何撒泼耍赖,死缠烂打,他都毫不动摇的把我扯到到顶楼,连累千芷和华戎舟也默默在身后跟着爬楼。
终于到了顶层之后,千芷和华戎舟等在楼梯口,而我几乎是跟着仲溪午爬着到了楼层里面位置的地方。
一屁股蹲在地上,累得像条狗,而仲溪午却脸不红气不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