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听着这声音,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她伸手温柔地揉了揉身边一个女郎脏兮兮的脑袋,柔声道:“没事了,莫怕。”随后转身进入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萧遥进入到最里面的屋子时,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郎正握着刀,用力对地上一个昏迷的男人捅下去,可是她兴许没有力气,刀捅得不深,人却摇晃起来。
白莲手下的女兵玉兰见了,忙要上前帮她。
那衣衫褴褛女郎挣脱玉兰的手,声音嘶哑地道:“不必帮忙,我要亲自杀了他们,这些杂种!”说完,她又拿刀捅了起来。
萧遥和玉兰见了,知道她定是满心愤恨,因此并不去阻止或是帮忙。
衣衫褴褛女郎捅了几下,软软地跌坐在地上,她急促地呼吸着,忽然看向萧遥和玉兰:“可以将他们绑起来么?我如今没了力气,等我有了力气,我再杀他们。我要亲自杀他们,亲自杀!”
萧遥和玉兰过去扶起她,将她扶到墙边坐下,又从怀中掏出干粮和水递给她。
衣衫褴褛女郎见了,先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喝完了,又狼吞虎咽地吃干粮,吃了几口,她将干粮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再次拿起刀,对着地上那几个男人便捅。
萧遥此时距离她足够近,透过她脸上的脏污认出她是何人,吃了一惊,对玉兰道:“你出去帮忙,这里交给我。”
玉兰不放心:“将军,如何能留你一人在此?”
萧遥摆了摆手:“不碍事,去罢。”
等玉兰出去了,她看向捅了两个人重新气喘吁吁地坐下来的女郎:“汾阳公主,你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汾阳公主的身体忽然僵住了,但是下一刻,她又放松下来,扭脸看向萧遥:“这都叫你认出来,可真是……可真是,算了,瞧见了又如何,我只是倒霉而已。”
萧遥听了,便说道:“他们昏迷了,便是被你捅刀子,也不怎么痛。你既是想要杀他们,不如直接割他们脖子,这样又快又省力。”
汾阳公主听了,眸子忽然亮了起来:“是极是极,你说得对。”说完重新拿起刀,走向昏迷的男人。
当将所有男人的喉咙都割断后,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嘴里骂道:“狗东西,我平时是喜好几个男子一道,我瞧着是人尽可夫,可那是我乐意。我乐意找几个郎君侍候便找几个,你情我愿,碍着什么人了么?。乐意知道么?我乐意才玩。我要不乐意,你几个人都不行。我说过,我定要杀了你们,现在可做到了。哈哈哈哈哈……”
萧遥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汾阳公主笑完了,便沉默了下来,用手抱住了自己,缓缓抬头看向萧遥:“我生性放荡,他们便可随便强迫我么?”
萧遥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以。任何违背你意愿的都不行。”
汾阳公主听了,目光紧紧地盯着萧遥,似乎是想知道萧遥说这话是出自真心还是随口敷衍她的,很快,她笑了起来,整个人变得轻松:“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说着话,目光越来越亮,很快亮如名剑,又说道:“萧家二娘子,我也想从军,你收了我好么?”
萧遥看向她:“我便是世人说的萧将军,攻破建安,灭掉皇族的,便是我。”
也就是说,毁掉汾阳公主故国家园,甚至于让她被林见史的人掳来折辱的罪魁祸首。都是她。
这样灭国灭族的大仇,汾阳公主放得下么?
汾阳公主目露异彩,双眼紧紧地盯着萧遥,问道:“你当真是那个萧将军?”
萧遥点头:“如假包换。”随后等着眼前这个可怜的亡国公主暴怒。
却不想,汾阳公主忽然叫道:“你可真是干了一件大好事。”说完见萧遥一脸惊愕,又笑了起来,仍旧是过去那种花枝乱颤的笑容,“怎么,想不到么?我也没想到,萧将军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萧遥看向汾阳公主,没有说话。
汾阳公主缓缓收起笑容,目光看向一边,仿佛想起了久远的往事,轻声说道:
“我阿娘因为撞破了父皇的一桩事,被父皇找理由杀了。我与人两情相悦,可却被父皇许配给兰陵萧氏,我抵死不从,同我那意中人私奔,结果被抓回去,我的意中人在我眼前,被灌了毒酒死去。我嫁进兰陵萧氏,却被认为是土包子暴发户,不仅不得人心,还要日日被讥讽。”
她说到这里,自嘲一笑,可眼泪纷纷从眼眶里滑落,将一张脏污的脸冲刷出两道痕迹来,她继续道,
“我那位夫君冷待于我,日日美婢环绕,坐视任何一个美婢折辱于我,我求我在京中的几个兄长,可他们不愿跟世家交恶,他们要稳住皇朝,便不管我。在三年以泪洗面的时间里,我终于想明白,我不能就那样被人欺辱着,老死后宅,于是我也去找小郎君。因为这个,萧家容不下我,我便带着嫁妆离开萧家,从此过上逍遥的日子。”
她扭头看向萧遥,“那样的家,你说我会留恋么?我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