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蹲在王妃脚边,跟只大型犬一样的,肯定不是他们英勇无双的王爷。
“嗯,我先去把树种了,这些树都是我命人从广缘寺挖回来的,阿沅应该会喜欢。”他起身,两步迈下台阶。
楚沅在庙里住了多年,对庙中的东西有着天然的亲近和喜爱,他看着银杏树被栽进土里,一株又一株,很快就将空落的院子给填满。
乐书看着银杏树,揉了揉眼,“公子,这些树种下后,好像咱们以前的院子啊。”
他说的是两人居住了多年的破庙,那个院子里,也种着很多银杏树。
连树的位置,都跟现在相差不多。
“嗯。”楚沅看着慢慢发生变化的扶雎院,心下五味杂陈。
“主子,工部侍郎苏大人求见。”弦风站在院子门口,回禀道。
陆容淮忙着种树,脚踩着软土,“让他直接过来。”
苏如鹤是从工部赶过来的,官服还没有换,进院子后,看见黎王抱着一棵大腿粗的树,在那忙着填土。
苏如鹤:“……”
这就是他当初说的,事务繁忙?
“臣见过王爷,”他淡定说着,又拱手转向屋内,“见过王妃。”
楚沅轻轻点头,让乐书去准备茶水。
“苏侍郎找本王何事?”陆容淮抬头,朝他看去。
苏如鹤不爱说话,平常在工部里都是闷头干事,自从他接过管账本一事,成天有人来找他,忙的嘴唇都起了皮。
“王爷,建造道观所需材料已经列出详细的名单,请您过目。”
苏如鹤从怀里掏出账本,将材料单子夹在其间,双手恭敬的递过去。
“本王手脏,苏侍郎念一遍吧。”
苏如鹤看了眼他满是泥土的手,应承,“请王爷移步这边。”
陆容淮走过去,两人站在院子门口细谈账目的事,另一边,弦雨走到屋门口,让乐书去给他再添杯茶。
楚沅:“弦雨,这几天怎么没看见弦霜。”
弦雨笑道:“弦霜这几日有任务在身,估计后天就回来了。
楚沅恍然的‘哦’了一声,漂亮的脸蛋上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等他回来,看见这满院子的银杏,定会吓一跳。”
“哈哈,这些都是王爷送给主子您的,而且广缘寺香火很好,这些树受到佛气熏陶,瞧着就跟普通的树不一般。”
楚沅弯唇,状似无意的说道:“是啊,王爷有心了,连我喜欢银杏都知道,王爷真是无所不能。”
弦雨还是第一次听到楚沅这么夸赞陆容淮,心里替王爷高兴不已,这是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他一激动,也没多想,脱口就说:“那当然,主子您刚入府时,王爷就做了详细调查,您的喜好他都清楚。”
“包括知晓我父皇曾找过我,对吗?”
“对……”弦雨猛的反应过来,笑凝固在脸上。
楚沅目光幽幽的看向不远处的陆容淮,“以王爷的能力,我十余年的经历都会查的一清二楚。”
“主子,王爷不……”
“弦雨,过来。”陆容淮在那边喊他。
弦雨苦着脸走过去,心里懊悔极了,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这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你这是什么表情?”陆容淮奇怪的看他一眼,“去拿一块王府令牌给苏侍郎,以后出入就不必通报了。”
苏如鹤:“王爷,这……臣不能要。”
他只想赶快结束这个任务,若一直频繁接触,朝中之人定会以为他投靠了黎王。
他可不想跟这头恶狼有牵连。
“道观建成起码要三个月,你既然负责账本,日后免不了要来找本王,何必那么麻烦。”
他说着,又补充一句,“等建好了,再还给本王也不迟。”
苏如鹤闻言松了口气,“多谢王爷。”
苏如鹤拿了令牌,很快便告辞离去。
陆容淮见院子里的树都已栽好,便洗了手,在台阶下换了干净的鞋,又脱掉外衣,仅穿着单衣走进屋。
“等天气暖和,长出新叶,咱们可以在树下喝茶和下棋。”陆容淮脑海中畅想着日后的美好生活。
楚沅淡淡道:“王爷自己喝茶下棋吧,臣有点累,乐书,背我回去。”
陆容淮:“?”
他眼睁睁看着乐书把楚沅背进了内室。
弦雨往门边缩了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阿沅这是怎么了?怎么对我爱搭不理的。”陆容淮神色费解。
弦雨支支吾吾,“呃……王妃可能是……呃……可能是困了。”
陆容淮:“是吗?让人送热水进来,本王先洗澡。”
一身臭烘烘的,阿沅爱干净,可能是嫌他脏,嗯,一定是这样。
陆容淮进浴房洗澡,他仔仔细细搓了遍身体,又拎起桶里热水冲洗一遍,擦拭干净后,散着头发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