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赵凤奇道。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何允濂解释不清,于是说道。
“也好。”赵凤答应了,二人一起下了灯塔。
码头边,滑轮吊杆小心翼翼地将一桶桶rou脯吊到岸上,然后用马车拉走。
但马车也只是拉一小段,最终还是通过内河小船,一路溯流而上,输往北京,那是才是主要的终端消费市场。
赵凤、何允濂二人来到了码头上,下令打开木桶,取出一块rou。
“这是鹿rou。”何允濂拿刀鞘在上面敲了敲,发出“嘭嘭”的沉闷声响,便说道:“去年冬天的rou了,存在冰窖内,今年发运回来了。”
rou干本来就很坚硬。
后世18世纪时英国人甚至开玩笑这种腌rou干能挡子弹,可能有点夸张了。但风干的腌rou能保存很长时间也是真的,克里米亚战争时期,英国陆军就吃了很多拿破仑战争时期的风干腌rou,几十年的历史了,属实有点过分。
去年冬天制作的风干腌rou,如果妥善保存的话,到现在还不满一年,当然是可以吃的。
老实说,这种rou本身的成本很低。对内务府而言,最大的开支可能就是盐了,这也是他们的主要卖点。
不过也别指望卖多贵。因为唐代的盐极其便宜,只有北宋的几分之一乃至十几分之一。像河中的盐场,并不禁止私人开采,一向是官民共采。夏朝因之,故盐价始终涨不上去,这或许就是唐朝政府没有北宋收入那么高的原因之一吧。
“好好的鹿rou,怎么成这副样子了?”赵凤看着硬邦邦的rou脯有些发呆。
“哈哈。”何允濂见多了,笑道:“不这样,如何能够长途转运?驸马若想吃鹿rou,自遣人去捕好了,直沽县水草丰美,我看还是有不少鹿的。”
赵凤回过了神来,苦笑道:“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不过……”他清了清嗓子,又兴奋地说道:“rou就是rou。直沽新设,很多百姓穷困不堪,若有便宜的rou脯卖,就能大大改善他们的生活了。”
“恐怕不行。”何允濂叹道:“北京亦有贫人。廉价rou脯,还是优先运到北京售卖。”
“凭什么北京人……”赵凤眉头一皱,不过很快打住了。
良久之后,重重叹了口气,道:“我来直沽四年有余,看着百姓们修建城墙、疏浚河道、改建陂池、开荒种地,其间辛劳,历历在目。唉,何府丞,可否留点rou脯在直沽县售卖?”
何允濂捋了捋胡须,故作沉yin一番,又低声道:“此事还得驸马多多使劲才行。”
赵凤会意,拱手谢道:“谢府丞指点。”
二人说话间,船舱内又下来一群人。
码头力工们见他们前额光秃秃的,只有颅后有发,还束成了辫子,顿感新鲜。
但在码头附近维持秩序的土团乡夫们却紧张了起来。他们在军官的带领下,集结了三百人左右,手持步弓、长枪,远远看着这些人。
下了船的野人有些晕陆,视野里正天旋地转呢,见此也紧张了起来,下意识靠在一起。只可惜手头没有器械,一时间焦躁不已。
“别动!”
“别慌!”
一远一近两人几乎同时喊了起来。
在近处喊的是船长,他气急败坏地下了船,大声嚷嚷道:“干什么?都在干什么?这都是欠下内务府债的奴婢,把器械都收起来。死伤了人命,你们赔得起么?内务府的钱,你们赔得起么?”
土团乡夫们不为所动,有人甚至已经从箭囊里抽出了箭。
“去你妈的!”有军官啐了一口,道:“你先把人弄到那边空地上,老老实实坐下,不然老子就放箭了。”
船长怒甚,跳上了码头便欲理论。就在这时,远处驰来数骑。
“落雁军副使萧敌鲁在此,休得轻举妄动。”一将翻身下马,说道。
听到萧敌鲁的名字,土团乡夫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紧张对峙着。
“落雁军都虞候丘增祥,奉圣命前来接人。一场误会,家伙都收起来吧。”丘增祥紧随其后下了马,说道。
“丘指挥?”土团乡夫的带队军官惊讶地喊了一句,继而高兴地说道:“我赵大啊,经略军的。”
“原来你来了直沽县?”丘增祥定睛一看,竟然真是以前经略军的老部下,顿时笑道:“都是自己人,家伙收起来。枢密院怎么搞的,没提前打声招呼?”
“打过招呼了,不过还是小心为妙。”赵大讪讪说道。
丘增祥被气笑了,没再追究。
赵大这个人,向来喜欢在新兵面前耀武扬威,这次看到野人上岸,估摸着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萧敌鲁一脸晦气地上前,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其中一人便是完颜休。
完颜休到这些野人面前,先点了一下数,共有三十七人。后面几艘船上不断有人下来,到最后增加到了二百八十余人。
“萧副使,人数无差。”完颜休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