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大汗打仗,就是痛快。在庭州玩的那个娘们,听闻还是什么草原明珠,哈哈,好舒服。”
“什么草原明珠?嫁人前已经私通别的男人,生下三个孩子啦。”
“我这次得了几个奴隶,带回家后,管教一下,牧羊、挤nai、铡草等杂活的人手就不缺了。”
“抢女人抢财货,哪有杀人舒服?砍下敌人的头颅,任鲜血溅得满头满脸,那才是极致的享受。”
“你病得不轻……”
酋豪们吵吵嚷嚷,嘻嘻哈哈。
猛然间,邵树德发现他们与禁军武夫的共性不少:嗜血、残忍、贪婪。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中原武夫,才能让草原人心服口服吧。
“朕也不亏。”他大笑道:“抢得两位美妇人,日夜快活,神仙也不换。”
殿内的笑声更大了。
偰氏微微侧过脸去,羞愤欲死。
廉氏轻抬翘tun,上前取下邵树德手中的酒碗,斟满之后,跪在地上,双手敬献。
邵树德一怔。
酋豪们见了,大声欢呼,纷纷夸赞大汗神勇,不但征服了高昌的男人,连女人也一并征服了。
偰氏震惊地看了太后一眼,仿佛不敢相信。
邵树德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接过廉氏手里的酒碗,又一饮而尽,道:“今岁你等且带人回去,明年换一批人,走河西走廊过来,来得早一些。最迟五月,朕要看到各部的勇士。”
众人纷纷拜倒,心悦诚服。
邵树德看着跪伏的酋豪们,心中满意。
其实不光首领,跟着来打仗的小兵也有赏赐,比如割草用的大镰,铡草用的铡刀,修理马车、帐篷用的小刀、剪刀、锥子等物事,另一人给两匹布,五个人赏一口铁锅,都是极其实用的东西。
这些人回到部落后,定然会引起极大的轰动。
跟着大汗出征八九个月,带回来这么一大堆东西。有作战勇猛的,还得到了军中赏赐,甚至带回了奴隶。
毫无疑问,这是在草原上宣扬无上可汗的威名。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即便各部落的夷离堇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回来的人四处走动,吹牛聊天,让无上可汗的名声凌驾于他之上,即便这是他们氏族传了好多代的部落。
明年再换一批新人,继续接受无上可汗“幸福”的领导。马鞭所指之处,一切敌人都将荡平。
书画郎张素卿默默将这个场面记下,散席回到府邸后,立刻开始作画。
画中邵树德坐于御案之后,高昌太后廉氏跪伏于脚边,手中端着酒碗,仰脸看向他。王后偰氏侧着脸,亦看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大殿之中,各部酋豪拜伏于地,恭恭敬敬。
应该说,经过几年前的那次有关“实事求是”的长谈后,大夏画师的肖像画水平突飞猛进,各种细节拿捏得十分到位,不再那么抽象,那么q版了。
就比如这幅画,把邵树德的志得意满、廉氏的曲意逢迎、偰氏的哀怨悲楚画得栩栩如生。
这两个妇人与一大群草原酋豪们,共同构成了“臣服”这个主题。
画完后,题字曰:“建极十四年九月,帝宴群豪。北狄来宾,西戎效职。削衽解辫,树颌乞降。抚驭之间,如同赤子。指挥之下,尤见忠顺。自兹永戴恩信,长被华风,光宅四海,君临八荒。”
写完后,待其风干,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圣人笑言这都是传世名画,张素卿心中雀跃,觉得一定要妥善保存,让千年之后的人,还记得皇夏圣天子以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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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前方传来消息,焉耆克。
臧都保是沿着天山南麓西行的,即离开高昌(今吐鲁番市鄯善县鲁克沁镇北、阿斯塔纳古墓群南),经天山县(今托克逊县)、礌石碛、银山碛(今库木什山,产银)、盘石(额格尔齐山)、张三城守捉(今和硕县乌什塔拉乡附近),至焉耆镇(今焉耆西南)。
这段路总约六百五十里,倒不是很远,但经大漠、高山,其实没那么简单的。
臧都保的数万人马只携带了一个半月所需粮草,于九月中旬抵达了焉耆镇城附近。
传说中要和他们夹攻焉耆的于阗兵只有寥寥数百骑,且正事不干,专门劫掠百姓,激起了很多人的反抗。以至于臧都保大军一到,就有大族过来拉关系,请求庇护。
而这个大族也挺有意思,姓龙,其部落被称为龙家部。
北魏时代,焉耆国君就姓龙,后被讨平。当时的焉耆王叫龙鸠尸卑那,集兵四五万人,被击破。
能整出这么多兵马,大概是倾国之战了,能征发的男丁悉数上阵,如此推算下来,北朝时期的焉耆国大概有二十万左右的人口。
前唐时期,焉耆国的日子算不得多好过。
作为安西四镇之一,他们要经常出丁出粮,协助唐军打仗,死伤肯定不会少的。最坑的是,吐蕃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