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见到傅绫罗面色越来越红润,甚至眼角眉梢都更添妩媚,美得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也就只剩眉开眼笑了。
宁长御接任自家娘子的官职,成为王府唯一的女官之后,下的一个命令就是——
“吩咐厨房,多烧些热水。”
傅绫罗坚持不肯喝甜汤,纪忱江无奈,他知道这小女娘多倔强,只能现在就请常府医日日来请脉。
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听从女君命令,纪忱江理直气壮地卖力,只要不是小朝,夜夜卖力到天明。
傅绫罗还能怎么办?只能把眼泪留到幔帐里再淌。
启程去京都之前,消失许久的卫喆回来了。
“王上,我亲自带暗卫动手,人掳到手,才发现不过是个宫婢,暗卫严加拷问过后,确认她并不知道公主的下落,人还关着。”
纪忱江并不意外,赶过来的卫明紧着问:“查清楚那位公主的身份了吗?”
虽然新圣已过而立,子嗣并不少,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义女,连暗探都没能得到的情报,只能证明一件事。
这个义女,是现认的,甚至原本不在新圣计划之内。
卫喆有些沮丧,“属下无能,所有暗探都没有查到这位公主的身份,像是凭空冒出来这么一个人,京都权贵乃至各封地都对此一无所知。”
纪忱江沉yin不语,先前阿棠问过他,新圣这个节骨眼赐婚,是想逼他成为螳螂捕蝉里的蝉。
只有他生了反心,圣人才能下旨让封王出兵平叛,若封王不尊圣旨,等同谋逆,从大义上就先站不住脚。
任何一个惦记那个位子的封王,都不想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
他一直在思忖,只赐婚个莫名的公主,让纪家绝后,就能逼他反?
不,新圣没那么蠢,也不会将定江王看得这么低。
那问题来了,如何才能逼他怒火滔天,必会造反呢?
霎那间,他睁开眼,一双丹凤眸中射出刻骨的杀意,“不必再查惠敏公主的身份,既然是赐婚,她总会到南地,在她进入定江郡之前,不计一切代价杀了她!”
卫喆猛地抬起头,呆住了。
“王上!”一旁安静听着的卫明也愕然不已。
这时候,反倒是脑子简单的乔安反应过来,他恨恨抚掌,“我知道了,想对付王上,要么是用先圣遗留的手段恶心王上,要么就是毁掉王上最在意的人,说白了,还是往死里恶心王上!”
殷氏对纪氏的恶意,就算皇庭再想隐瞒,稍微消息灵通些的只怕是都知道了,还不知道嘲笑了多少年。
所以若纪忱江因此造反,谁都不会意外。
甚至,为了争夺螳螂和黄雀的身份,都会利用这点子微妙。
乔安说完,有些反胃,“原本我当只有那老儿恶心,真是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新圣比起自家老子,只怕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反正,殷氏就没个好东西!
卫喆不吭声,卫明迟疑了下,还是硬着头皮道:“若是明目张胆杀掉公主,王上在京都的处境会更危险,不如仍以暗杀的手段……”
“不必。”纪忱江声音冷凝,“除非能让惠敏公主的护卫死绝了,就算她死了,也改变不了她存在的事实,若我所料没错,这位惠敏公主,怕是来过南地。”
卫喆和乔安都没明白,卫明脑子灵活,闻言心下一转,脸色也有些想吐吐不出来的难受。
“不会是……”
“会是那个药奴吗?”傅绫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语气轻柔而平静,“如果真是她,更不能杀了她。”
“你只管在京都做你想做的事,她留给我来处置。”
纪忱江起身迎她,“你怎么过来了?用午膳了吗?”
傅绫罗脸颊红了下,软软瞪他一眼,他还好意思说,她每日起身都要半上午,已经许多日子见不着早膳的影子。
宁音每每来问她用膳的事儿,眼里都带着促狭的笑。
往常都是她怼得宁音跳脚,现在却怎么都怼不回去了。
她只当没听到纪忱江的问题,看向卫明和卫喆,“明阿兄,人确实不必进城,你带着王印去请护城军出面,将人送到别庄。”
“乔安,你带着铜甲卫看守所有公主护卫,不许任何人进城走动,但不必拦着公主和护卫们正常出行。”
纪忱江蹙眉,“阿棠,既然是那老儿特地养的药奴,新圣又擅长算计人,若由得她们在定江郡城外自由进出,只怕危险防不胜防。”
傅绫罗歪着脑袋咧嘴笑:“你说的有道理,可谁说,我要被动防着她算计了呢?”
她扫了眼屋里四个高大的男儿,微微低头,收敛过于灿烂的笑容,声音甜软,“你们都还没有娶妻生子,所以低估了后宅女娘的手段,这一点我建议你们问问祈太尉和王府丞。”
四人:“……”
“既然是女娘,那就用女娘的法子来解决问题。”傅绫罗笑得愈发赧然,“你们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