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伙都在地里埋头苦干,知道他们家有这个工具的人不多。
不过被盯上是迟早的事,白娇娇早就料到了。
白世海也是个实诚人:“这不是我家的,是我妹夫家的,拿出来我们一块用。”
虽然白娇娇是白世海的亲妹子,但是十里村的民俗就是出嫁从夫,白娇娇现在是沈家人,造出来的东西,自然归沈家。
白世海是绝对不会因为贪这点东西,跟沈衡再闹个红脸的。
李时庆立刻把脸转向沈衡,却见他吃饭都是一脸凶相,咽了口唾沫,又看向白娇娇:“娇娇,这个工具拿给我们用两刻钟行不?大中午的,让你家劳力歇歇。”
这可新鲜得很,在十里村,村民一般称呼白娇娇为“那个白娇娇”“资本家小姐”“城里来的那个”。
这么亲昵地叫她,还是头一遭。
李时庆眼神很好,看得清楚,这工具厉害得很。
哪怕只给他们使半小时,他们家五个劳力一人割十分钟,都铆足了劲割,至少能割出四分地。
白娇娇对这个李时庆没什么印象,却觉得熟悉。
因为上辈子她看不上十里村的所有人,也不跟大家伙一块劳动,她熟悉的人没几个。
“衡哥,你说呢?”白娇娇看向沈衡。
沈衡吞下一口饼,虎一样的眼看了会儿李时庆。
太阳那么大,被沈衡看着,李时庆依旧后背发凉。
他正想张口放弃,却听沈衡道:“庆叔拿去用吧,我跟大哥歇歇,一会儿让涛子送来就行了。”
李时庆一下子松了口气:“你放心,就半个钟头,我们立马给你送过来。”
说完,就拿着两把镰刀快步走了。
白世海三人都很惊诧,没想到沈衡会这么好说话。
十里村,谁敢动沈衡的东西,那不是找死吗?
不过白娇娇看到沈衡对李时庆的态度,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的事。
当时村里人都说他是煞星,见他都绕道走,在他快饿死地时候,是李时庆给了他一块地瓜干,他才得以续命。
沈衡后来和镇上其他二流子混在一块儿,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能混口饭吃罢了。
看李时庆的样子,应该早就忘了那一块地瓜干,但是沈衡却记了一辈子。后来他发达之后,给李时庆家里头不少帮忙,把他几个儿子都弄成了镇上吃商品粮的。
白娇娇想到这儿,不由有些心疼,坐在沈衡旁边,摸了摸他的后背。
不明所以的沈衡挑了挑眉。
这小媳妇咋又勾引他?是不是看准了他现在啥也不能干?
伸手捏了捏白娇娇的后颈:“你干啥?老实点。”
邓敏吃着白娇娇带来的白面,心里头发虚,一直注意着沈衡这边的情绪。
只是沈衡的表情一直紧绷,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谁曾想他突然掐住了白娇娇的脖子,把邓敏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妹夫,你这是干什么!”
邓敏以为沈衡要揍白娇娇,惊叫出声,白世晴冲了过去,把白娇娇一把拉在自己身后:
“沈衡,打女人算什么!她娘家人就在这儿,她哪儿做得不对,你说就是了!”
白世晴跟沈衡这么说话,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二姐,不是……”白娇娇看着白世晴像个老母鸡似得把她护在身后,沈衡一副愣怔又无措的表情就好笑。
白世海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听白世晴说沈衡要打白娇娇,也扔下手里的饼,挡在沈衡身前:
“沈衡,你来我们家说要跟娇娇结婚的时候,说的可不是这样的。”
虽然白世海对白娇娇这个半路来的妹妹没什么感情,但让白娇娇嫁给沈衡,怎么说也是一辈子的事,白世海能松口必然是对白娇娇负责的。
他不信什么煞星不煞星的,要说克,白娇娇也算克死了他娘,这方面他俩谁也别嫌弃谁。
白世海最怕的,就是白娇娇的性子差,和沈衡一块儿过日子得挨打。
沈衡下意识举起了双手以示清白:“我没打她!”
这个动作做完之后,沈衡才发现自己的样子有多蠢,赶紧把手放了下来。
沈衡本来个头就大,加上干了一上午活,肌rou都充血活动开了,显得他很粗壮,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活像山上的熊瞎子支起上半身。
“噗嗤!”白娇娇没憋住笑了。
白娇娇这一笑,所有人都向她看去。
“你笑啥?”白世晴都快急死了,不知道白娇娇咋还笑得出来。
“二姐,衡哥没想打我,他给我捏脖子呢!”
白娇娇抓着白世晴的手,说出真相。
低头干了一上午活,白娇娇的脖子酸得不行,刚才被沈衡捏了捏,松快多了。
“……”
现场沉寂了一会儿,白世海打破尴尬的氛围:“嗐,你看你们俩,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