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铁的,就是一个闷声出力气,现在社会风气摆在这里,铁器不需要多么Jing巧的技法,只要打出来的东西耐用实惠就行了。
严兴民的天赋之说,那都是旧年代有钱人需要用来锦上添花的样式,有的手艺好就打的好,做个普通样式,哪里需要什么天赋。
外行不懂,铁匠铺的老师傅都心知肚明。
毕竟都在一个地方干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严兴民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师傅,大家都心照不宣。
不过现在白志满来挑破了,也没人顾忌了。
白世波回家的事情,甚至闹到了领导那里,严兴民遭到了好一阵审问,工阶还降了一级。
回到家里,白志满才看到白世波脚后跟的血迹已经干涸,他知道那是怎么来的,不过白世波不吭声,他也不管。
只道:“你也不用觉得白瞎了之前的日子,这三年也亏什么。”
白志满很久没有对儿女说过软和话,一时间语气有些生硬。
“嗯。”
但是白世波自己心里清楚,他这么大的汉子对家里一点贡献都没有,说出去丢人。
他都这个岁数了,娶媳妇难道要让他大哥贴补吗?
“你一会就去找大队长,就让他把你安排在你哥队里,趁还没下雪多少挣点工分。”
“哎。”
白世波有些沉默,白志满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行了,我去娇娇家给她监工,你今儿就在家里拾掇一下吧。”
白娇娇明白白志满是想给白世波空间,便推着白志满走了:“爹,一会咱们煮苞米吃。”
“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沈衡好不容易攒两个子儿,都让你败光了。”
沈衡盖房子买的砖瓦都是好材料,叫的人也都是十里八乡比较有名的工匠,白志满自己在私下里算过,这钱花的必如流水,白娇娇天天还不知道节省,白志满都害怕两人最后得讨饭吃。
“放心吧爹,”白娇娇没有让白志满去隔壁,而是推着他进了她住的院子,“爹,我虽然不上工,但是在家里就做点小点心让衡哥一个朋友拿去卖,钱够花,你看看。”
白娇娇的厨房里存了不少面粉,一看就不是两口人平日能吃完的。
“昨天我带到家里的那个冰皮月饼,我一个成本价才八分钱,一个往外卖两毛,一共出了两千个,还是人家考虑我自个儿做不了那么多,没敢要太大的订单。我捏的手都酸了。”
“那得多少钱?”白志满心算了一下,过一个节就赚了两百四,她几天赚了寻常人家一年也存不下来的钱。
白娇娇想让白世波出去闯闯,就得先说服白志满。
反正她爹是不会出卖她的,这事说了也没关系。
“是不少呢,关键是这个价格是出手给衡哥朋友的价格,他朋友自个儿在外面肯定卖得更高。”
“人家帮忙倒腾,也得赚一些。”白志满说道。
“现在三哥不是回来了吗,他要是愿意也可以出去试试,干个两三年,至少不用家里Cao心给他娶媳妇的事情,往后要是能往家里帮衬一点,给您养老,我大哥也能轻松不老少。”
白世海在村里好不容易弄了个小队长,白娇娇可是不能让他掺和这上面的事情了,现在白世波没结婚,挣的钱都是一家人的,倒是不急。
等白世波结婚那都是后话,允许私人经济之后,白世海想干什么她再帮忙。
白娇娇心里安排的不错,只等着白志满点头。
“你三哥那个木讷的性子,这事他能干吗?”
白志满就恨白世晴不是个儿子,不然就冲她那口条,干这个不是手拿把掐?
白娇娇听白志满担心的是这个,便道:“重在磨炼么,现在大家都是实在人,我哥这种人没准还正对别人脾气的,比起那种一看就很Jing明的,我三哥这种老实人更让人放心。”
白娇娇说的也有道理,白志满道:“我回去问问你哥是怎么想的,他在镇上这么多年,见得比我多,应该不至于不敢干。”
白志满之前足不出户,只听白世晴回来零星跟他说几句,却能判断出现在的政策越来越宽松了,比如黑市已经几乎变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一种产物。
明面上不行,暗地里,就看谁胆子大,谁就能赚那个钱!
白志满之前不是没想过让白世海去干,但是谈何容易。
“那你做的东西要是交给你三哥,沈衡他朋友不得翻脸吗?”
“那人你见过,就是上次来咱们家那个王福顺,向阳村的。”
白娇娇一说,白志满就有了印象,现在白娇娇盖房子,王福顺经常过来帮忙,每回碰见他总是带着笑,说话也好听,一口一个“叔”地叫着。
白娇娇继续道:“以前他帮我卖江米条,现在我跟他说好不供江米条了,一天给他做二十斤的rou松饼,比之前做的江米条要简单一点,就是成本高,但赚的也多。他在黑市市场都打开了,我三哥接着卖江米条,也可以省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