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德心里呕着一口气。
村里不是每家都能养得起狗的,他们家的大黑狗后背和人的膝盖一样高,长得壮实很,平时看门护院,还能帮着看孩子,特别有灵性。
这个刘颖真是心狠手辣,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杀了他家的黑子。
人心不足蛇吞象
白娇娇也知道李立德家养了一条黑狗,这下知道了门口被刘颖泼的是黑狗血,心里更膈应了。
李立德被气的半晌没说出话,白娇娇催促道:“村长,你说呀,这怎么办?往我家泼黑狗血,这算什么?现在是不讲封建迷信那一套了,但这总归不是个好兆头吧,这一门口的黑狗血,以后我们家的日子怎么过?”
白娇娇双臂环抱在胸前:“我要求开大会,她这种行为,一方面伺机报复,不团结同志,另一方面还封建迷信,想弄这些神啊鬼啊的诅咒我,我不允许集体有这样的同志,我要开大会,让全部的社员都过来研究研究,到底应该怎么办!”
李立德痛失爱犬,他正好借着白娇娇的由头光明正大惩治刘颖一番。
“村长,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都怪白娇娇,她弄了那个什么结网的营生,没干两天又不让干了,这不是断人活路吗呜呜,我在家里已经让于文礼逼得没法过了,你得为我做主啊村长”
刘颖狼狈地在地上朝李立德爬过去,她本来惨不忍睹的脸上如今血迹斑斑,但想起那血是自家黑狗身上的,李立德又闭上了眼。
他重新睁开的时候,又看向了白娇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干出这种事,你就没有责任吗?,成天出去整那些幺蛾子!”
白娇娇目光和李立德在空中交汇,她脑子里好像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村长,我只是个给大队长跑腿的,你批评我干什么?村里的同志干什么劳动,当然是大队长说了算,村长你指责我可就不讲理了啊。”
白娇娇隐约觉得,网绳厂突然毁约,大概率是跟李立德有关。
他看自己不起,不想让她在大家眼里有个好名声。
白娇娇思及此,就知道明天该怎么办了。
“村长,网绳厂的事情,相信大队长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您今天晚上先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吧,不然我可睡不踏实。”
白娇娇从门里迈了出来,她睨着瘫坐在地上向李立德求情的刘颖,这次绝对不打算放过她。
“现在晚了,明天再说!”
“明天这些血都干了,村长,今天难道让我上你家里去睡吗?”
“你想怎么样?”他家狗被杀了,他还没说什么呢!
“立刻开大会,处置刘颖。处置完了,让她连夜把我家门口收拾干净!”
李立德知道白娇娇是什么脾气,左右他也气得睡不着:“你要是能把村里人叫醒,开大会就开大会!”
白娇娇进屋,拿了擀面杖和自家的搪瓷盆出来,在村里挨家挨户地敲。
“刘颖夜半三更杀了村长家的狗,一盆黑狗血泼到我家,求大家替我做主!”
“咣!咣!咣!”喊完便敲三下搪瓷盆底。
白娇娇一路敲着搪瓷盆,胳膊都酸了。
“小妹,怎么回事?!”
白世海听见了,打炕上蹦高就起来了,衣服都没穿好,赤膊出来,叫住已经走远了的白娇娇。
“就是我说的这么个事,刘颖说她不想活了,要拉着我一块死,让村长抓了个现行,现在正在我家门口呢。”
白娇娇解释的空档,大家都起来了。
说实话,被扰乱清梦,确实不太愉快。
但白娇娇说的,也太劲爆了!
这年头还有这么大胆子的,敢搞这么封建迷信的事情,杀的还是村长家的狗!
整个村的灯都亮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去了白娇娇门口,都想知道她家里被刘颖泼成了什么样子。
“你不准走。”
白娇娇下去找人的时候,刘颖就想溜,却被李立德抓住了肩膀:“人家现在问你要说法,是天经地义。你自己干坏事,就没想过后果吗?”
很快村里的人就上来了。
沈衡家门口是一片荒地,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我的妈,我就说那条狗长得壮实吧,这得放了多少血出来。”
“她也真够狠的,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要我我可不敢杀。”
“她今天是挨了于文礼的打了。”
“有毛病吧?于文礼打她,她来找白娇娇的麻烦干什么?”
“看准了人家男人不在家好欺负呗,你看沈衡在家她敢过来吗?”
刘颖被大家围在中间,又恐惧又羞愤,恨不得当即死掉。
她视线移到白娇娇家门口的石头台阶上,想一头撞上去。
这事之前在十里村也发生过,黄迎迎没能如愿,刘颖自然也死不成。
“你这是干什么?不想活了,也别死别人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