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楼那夜,傅希言人在楼里,与息摩崖周旋,没看到裴元瑾与郭巨鹰对战的场景,而如今——
赤光冲天而起。
鹰啸直上九霄。
傅希言越靠近战场,越感觉到霸道炽热与凶悍Yin冷两股真气正在激烈地对撞,地上的砂石已经席卷了起来,只听啪啪啪的断裂声,扎根数十年的老树被撬起了“腿儿”,摇摇晃晃着要倒。
他记得虞素环曾经说过,江湖中一直有‘一入武王天地换’的说法。成就武王之后,几乎天下无敌。
不是说武王没有对手,而是武王之间通常不会真刀真枪的拼命,因为双方达到最后,必然是一死一伤的结局。
他之前并不太明白,现在想想,大概懂了。
就像寿南山那样,如果真气运走得太厉害,就有可能强行突破,喜事变丧事也是有可能的。
另外,能够成就武王,必然会有压箱底的本领,想想乌玄音和易绝的大战,几乎要移山倒海,那两个武王呢,武力值没有被压制的他们,又会打成什么样呢?
眼见为实,至少比花月楼外要激烈得多。
这次,裴元瑾不用担心伤及城中无辜百姓,而郭巨鹰也不再一味想着逃跑。
他的想法在短短时间内已经一变再变。
事到如今,自己挟持储仙宫的人,与他们已经结下梁子,自己身为前辈,总不能临阵退缩,惹人耻笑,既然要加入灵教,应当带一份说得过去的礼物,比如……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一点颜色瞧瞧。
可裴元瑾的极阳圣体和赤龙王双底牌一出,郭巨鹰便落入了下风。
父母带来的,往往不仅是家世的差距,还有天赋的差距。郭巨鹰靠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殊为难得,堪称万里挑一的人才,可在裴元瑾这种家世天赋都满点的人面前,终究还是横亘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场内越来越火热的温度逼出了郭巨鹰层层热汗,他急促喘息着,小心翼翼地调用真气,不敢超出某个界限,知道自己今天绝讨不了好了,热烘烘的脑袋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明——撤退。
他身上的衣服是定制的,不仅刀枪不入,而且还能运用风向,翱翔空中,然而裴元瑾握着赤龙王,朝着天空劈出十八剑。
每一剑出,都带起了阵阵热浪。
每一道热浪都在微妙地改变风向。
郭巨鹰只觉得两翼微微倾斜,人朝着一边倒去,随后让他不得不转了个方向。前方迎向自己的,正是裴元瑾的赤龙王。
那赤红的光芒好似迫不及待地想要用他的鲜血染得更红更亮更透一些。
他双臂微展,地上的灵气旋转而上,将他托得更高,高到——可以清楚看到有个胖乎乎的身影正努力地跑过来。
死路是自找(中)
他手头的人质已经被裴元瑾偷走了。
郭巨鹰不甘心地想。
但那个人质的价值并不是很大,至少没有让裴元瑾失去理智,可那个胖乎乎的……他脑子不免想起自己第一眼看到他时,想将他按在身下的冲动。
白嫩,柔软,手感一定很好。
哪怕是这种危急关头,他脑子里依旧浮现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然后心头邪火便悄然燃起,改变了他的逃遁计划。
他想,原来的计划还能继续,只要稍稍改变一下对象。
他默默地记下了傅希言跑到的位置,随即如鹰隼遇到猎物一般,迅猛地从天空落下来,扑向裴元瑾。他出手快狠准,又充满了天空之王的敏捷,一击不中,就全身而退,然后调整位置,等待下一次时机。
除了自己之外,没人注意到,他调整的位置不是为了对付裴元瑾,而是为了接近正在赶来的傅希言。
人和禽兽有个大不同,懂得兵法谋略。
比如声东击西。
他看着傅希言一步步地踏进自己的攻击范围,心头的火焰越燃越高,但招式越来越克制。
只要再往前一点。
往前一步。
往前……
傅希言突然停下了,不安地看着天空的方向,似乎对他的存在很是忌惮。郭巨鹰在空中看到他犹豫了下,原本朝前的脚尖竟然慢慢调转,似乎要退出战圈。
这时候,面临选择的不仅是傅希言,还有郭巨鹰。他就在想,是冒险抓人,还是就此逃遁?
裴元瑾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攻势越发凌厉。
天空被赤龙王的剑气割裂成无数个碎片,让他在一格格小方块里挣扎求生。但方块越来越小,他求生的空间也越来越狭窄。
进攻还是撤退,他必须做出选择。
不过裴元瑾两者都不想给他留下余地,赤龙王一剑劈天,像切馒头一样,将场上翻滚的黄尘硬生生地切成了两半。
这条澄澈的通道,是他和郭巨鹰两点之间最短的一条直线。
也是一决生死的线。
他踏空而起,那看似平常的两步,迅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