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时温悦听到身后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脑海里瞬间脑补出了穿着蓝色戏服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女鬼,吓得埋头往前跑。
听到动静的周曜略显得意地转身:“还说不怕,跑那么……”
快字还没说话,娇小单薄的身影就撞进了他怀里,还在微微发着抖。
周曜感觉心脏也被不情不重地撞了下,愣了两秒,抬手搭在怀中人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你这胆子,怎么这么小。”
他刚拍了没两下,就听到任业良的声音传过来。
“哥,嫂子,你俩站这干啥呢?不是回家睡觉吗?”
有人。
温悦唰得推开周曜,红唇轻抿,维持一副风轻云淡的冷静表情,说话颠三倒四:“是要回去,吹会儿风就走了,晚上这风吹着挺凉快的。”
“那确实。”任业良没发现哪里不对,笑着附和道:“不过也不能多吹,要是吹感冒就不好了,嫂子,你快跟哥回去睡觉吧,挺晚了。”
温悦点点头:“好,你们也回去睡觉吧,拜拜。”
任业良和方石涛也笑着说了拜拜。
四个人在前面的分岔路口分开。方石涛迟疑两秒,慢吞吞地出声问:“你有没有觉得咱哥脸色不大好看?”
任业良嗐了声:“就李老太一家干的那些事儿,换谁遇到了会高兴啊?”
方石涛:“但我觉得,曜哥的情绪好像是冲着咱俩的?”
任业良诧异:“咋可能,咱俩也没干啥坏事啊,你感觉错了吧,别一天到晚瞎感觉。”
方石涛被说服了:“哦。”
而此刻,看着从他手里抢过手电筒,埋头走在前面的单薄身影。周曜唇瓣抿成直线,思考着是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那俩不省心的小弟了。
之前说过, 村里但凡有点儿事情都瞒不住。就李老太那家人干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红山村。这家人在村子里的风评本身就不好,这事一出, 厌烦他们的人就更多了。
倒不是帮周曜说话,只是李老太他们干啥不好啊,去糟蹋粮食!粮食是能用来糟蹋的吗?早些年经历的饥荒都忘记了呗?不记得那会儿为了一点吃的愁成啥样了?
温悦一觉睡醒,想起昨晚的事, 一边刷牙一边问在院子里忙活着给她做竹椅的周曜:“诶, 你什么时候去找的李表哥?我记得,你不是去找我大伯了吗?”
“是啊。”
周曜将已经测量标记好的竹子放在地上, 开始了制作竹椅最为重要的一步。
锯槽和挖槽。
地面上全是刨出来的竹屑, 风轻轻一吹就满天飞。他忙里抽空解释:“我是去你大伯家了, 但让老方他俩去找了村长。那老太太挺有意思, 找几个小屁孩跟着我。”
“那一串小孩儿, 当我瞎子看不见?”
温悦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
几个小屁孩躲躲藏藏盯着周曜, 自认为藏得很严实, 其实周曜扫眼过去看得一清二楚。
她没忍住, 噗嗤笑出声, 眼眸弯成月牙儿:“那这事是不是就算解决好啦?他们应该不会再上门找麻烦了吧?”
“嗯。”周曜浓黑剑眉轻扬, 意味不明道:“这事一出,之后就算真有麻烦, 他们也没法找上门。”
温悦觉得他这句话听着有点奇怪,但没多想,洗完脸笑盈盈地跟周曜说:“我再给你做件黑色的衬衣吧?或者深蓝色?”
周曜想了想:“黑色吧, 耐脏。”
这两天要做竹椅, 那件衬衣到底还是没能穿出去炫耀,他这心里抓心挠肺的。
“好。”温悦笑着应下。
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上次做衬衣的经验,这次她都不需要再纸上画草稿。拿出布料和卷尺比划出所需要的长度,画线,接着用剪刀裁剪出大小不同的布块。
老式缝纫机的声音很大,哒哒哒的声响听着还挺有规律。院里的周曜听着缝纫机发出的响声,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
他垂眸处理着手里的竹子,心想怪不得老一辈的人总是催促着结婚成家。有了媳妇儿之后感觉果然不同,仿佛日子都更有了奔头。
两天之后,竹椅大功告成。
周曜按照温悦提的要求做出了她想要的高度,椅背也很宽。竹椅被他拿工具磨了又磨,确保没有一丁点儿毛刺,也不扎人才给温悦用。
“哇,你好厉害。”温悦眼眸亮晶晶地看着面前的竹椅,尝试着坐上去感受了一下,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不过椅子嘛,要是坐得时间长了难免会不舒服。
所以温悦打算拿之前带来的另外两套旧衣服缝个坐垫,到时候往里面塞些麦秆玉米叶之类的当做填充。这会儿棉花据说很贵,得三四块钱一斤,拿棉花填充实在太奢侈了。
温悦思绪不断运转,笑盈盈地夸赞周曜:“你技术真好,这椅子看着比外面卖的还要好,谢谢你啦,这两天辛苦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