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尔蒙德的母亲自从十一岁退役,几乎一年就要生下一个孩子。马的孕期是是一个月,也就是说,身为繁殖母马的她压根就没有休养生息的时间,即便老农场主给了她半年,可她已经是二十岁的老马了,再生产的风险实在是太大。很不巧的是,这次她怀上了一对双胞胎,两匹小马在肚子里就耗尽了妈妈的养料,以至于她没有力气将他们俩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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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妈妈想了很久,觉得怎么说都会让自己的孩子伤心,只能用嘴皮子给小家伙整理整理毛发。
戴尔蒙德的身高和她差不多,她觉得这匹栗色的温血小马不太好欺负,转而欺负起了杰伊。在杰伊落单的时候,她就冲过来咬杰伊几口,等老农场主把她关到其他地方,杰伊的屁股上已经有好几块地方没有毛了。
“妈妈,她为什么不跟我玩?”杰伊蹭蹭妈妈的肩膀,小尾巴低垂下来。
杰伊笃定地说:“不会的。”
戴尔蒙德心疼玩伴,将杰伊领到老农场主面前,老农场主拍拍戴尔蒙德的脖子,再给杰伊处理伤口。
埋葬戴尔蒙德的母亲和两匹未能顺利来到这个世上的小马后,老农场主开了一个简短的家庭会议,他们决定卖掉除了戴尔蒙德和杰伊之外的所有马,拿这些钱再买一匹像样的母马回来。
等小姑娘离开农场,两个小家伙又能凑在一处了。
一岁半的小马无法被拍卖,就算父母都是好马,马主也不愿意选购再过几年才能骑的小家伙。
家庭变故让两匹小马被迫相依为命,害怕寂寞的他们有几个月睡在同一个马厩里,戴尔蒙德将下巴架在杰伊的背后,他问对方:“我们不会被分开吧?”
按照人类的看法,戴尔蒙德真像一颗未经切割的宝石,他的身体比例是那样的完美,性格也无可挑剔。而有着不出众父母的杰伊的四肢粗短,他的父亲腿脚干净,所以他不会拥有母亲那种长长的距毛,但稀疏的距毛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利索,更别提那肮脏的毛色和滑稽的脸了。
他们俩都以为,他们会在这个农场里生活一辈子,总是有对方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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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偏冷血的杰伊属于皮糙肉厚的那类,每次被咬都是戴尔蒙德急得到处乱转,他反倒安慰起戴尔蒙德了。
直到戴尔蒙德的母亲死于难产,打破了小农场的平静。
他们俩长到八个月大时,戴尔蒙德的母亲已经怀上了下一个宝宝,杰伊的妈妈则没有,因为除了老农场主,其他人都不希望农场里再多一匹长相奇怪的小马了。
随着他们逐渐长大,戴尔蒙德终于发现杰伊跟自己长相差得有些多,杰伊的妈妈不好看,可杰伊居然比他妈妈还难看。不过他们终归是一起长大的,戴尔蒙德仍然愿意和杰伊黏在一起。
那段时间,杰伊几乎没办法和戴尔蒙德一起玩耍,因为只要小姑娘在场,就会把杰伊赶到一边去,母马都很懂得自己的本分,所以杰伊的妈妈嘱咐杰伊不要跑到草场的那侧。
这匹威斯特法伦母马的死对这个本就不太富裕的家庭而言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她的价格太高,即使卖掉戴尔蒙德,也无法弥补她死去造成的经济损失。
偶尔戴尔蒙德会望向角落的杰伊,用奶声奶气的嘶鸣跟对方打招呼,这让杰伊高兴了许多。
戴尔蒙德只有杰伊一个年纪相仿的小伙伴,这是他们友情最坚实的基础——因为他们无从选择。
兽医在她死前将两个小马驹从她的肚子里掏了出来,然而它们早已在母亲数小时的难产过程中窒息而死。
母亲的死给戴尔蒙德的童年留下了些许阴影,怪脾气的母马也让他们俩有了段比较艰难的时光,好在对小孩
马的肩高差了二十厘米,那就不光是高度的问题了,就像他们俩的母亲那般,杰伊的妈妈比戴尔蒙德的妈妈小了整整两圈,一个可以承载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另一个只是小朋友的毛绒玩具,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半岁的时候,他们的肩高已经达到了成年的百分之八十五左右,此时戴尔蒙德的肩高有接近15掌,按照计算,他成年的身高可能会接近17掌,而杰伊只有13掌,如果他非常努力,成年时大概能有15掌。
于是不久之后,杰伊也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在他们不算漫长的一生中,再无相见的可能。
把“灰老鼠”和“宝石”摆在一起,实在是太残忍了。
不久,另一匹母马来到这个小农场,她的年龄比较小,但血统不太出众,自然不会是注册的繁殖母马。这匹母马习惯了大农场奢侈的伙食和漂亮的马房,来到这个较为简陋的地方难免心情不佳,常常以欺负小马为乐。
人类的风波暂时没影响到小家伙们的友情,戴尔蒙德的妈妈被牵到了另一片独立的草地,杰伊的妈妈带着两个小家伙,戴尔蒙德还喝过几次她的奶呢!
杰伊长得难看,放假回来的小女孩儿会给戴尔蒙德刷毛,扎小揪揪,抱着戴尔蒙德讲故事,对杰伊则是直接无视,仿佛这匹烟灰色的难看小马压根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