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红衣喜服。
眨眨眼,曼珠沙华笑起来很是潇洒明媚:你们不收忘川水也好,红衣总该收下吧。
谢谢你。方应看很真诚的对她说。
我见过这么多姻缘,忘川河畔世间多少痴儿女,却很难见过你们这样有三世羁绊的,她笑:三生石畔,估计我们还会相遇的。
狐耳少年轻轻笑:曼珠沙华,你还有当媒婆的潜质。
那个常年寂居忘川河畔的绝美女子叹道:彼岸花开一千年花开不见叶,叶开不见花。寂寞久了,总会羡慕别人的幸福吧。
崖余,祝你们幸福。她微微一笑,看着旁边的无情,似是想到了什么,眼里惋惜一闪而过。
好好珍惜相处的岁月。
送走了曼珠沙华,方应看用狐耳轻轻蹭着无情的脸颊:崖余,在想什么?
无情方才略有些出神,看到狐狸蹭来,将他揽在了怀里。
狐狸就赖在无情怀里给他看白玉瓶:记川水的分量正够两个人的。崖余,我们来世还要记得彼此,好吗?
好。无情浅笑,伸出小指勾住了他的。
这夜正值十五,无情抱着怀中的白狐在洞外看月。清皎的月光照在冰雪上,天地浑然一体的清幽。
小狐狸赖在无情的怀里,无情在看月,方应看在看他,不时用狐爪拉拉他的衣襟触碰他的脸容,吃豆腐这事做的不亦乐乎。
无情浅笑着包容着他无理取闹的小动作,抬头看月眉间却有些轻愁。
突然,白狐似受了惊惧般,直接从无情怀里跳到了地上变成少年模样,方应看死死抱着无情不敢放手。
直到无情被箍得低低痛呼了一声:怎么了?
不要离开我。
第十四章
彼时,无情身着红衣站在冰雪上,清俊的眉和眼。冰凉的月光流泻,照在他身上浅浅的流转着光华,遗世独立间恍若将要乘风归去。
那一刻,方应看感觉他整个人都是无实质的飘渺空气,风一吹就会化为无物。
直到重新拥他入怀,贴近他轻轻的呼吸,才慢慢安下心来。
不要离开我方应看重复着喃喃。无情伸手抚摸他柔软的黑发,含笑道:我的心,不会离开你。
笑容清浅,月华照在他脸上都失了颜色。
深夜,方应看抱着无情睡得安稳,梦里却交缠着凌乱的片段:金戈,沙场,骷髅,转眼已是花前月下,白衣人抬眼笑着举樽
待他看清眼前人是他的崖余时,画面倏忽一变,遥遥的无情跌坐于地,他想要靠近想要触摸却无能为力,正绝望间那人对着他拉开了弓箭
一箭穿心。
他在冷汗淋漓中醒来,抬眼果然见无情端然跌坐于层冰之上,红色的衣显得脸色愈加苍白。
方应看试探着叫:崖余?
无情抬眼朝他笑了笑,笑容里无限悲凉。
方应看走近,只听他说道:应看,对不起。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为什么?方应看只觉得脑中轰然炸开,一时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如你所见,无情指了指自己的腿:我站不起来了。
他说着的时候,冷静的近乎残酷。方应看却还是从他的眸子中发现一分柔情,必须舍又不愿舍的痛。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方应看看着他愈加单薄的身形,他的身体已不是实质的安心感,而是有了种介于有和无之间的模糊,真是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的飘无。
无情静静看着眼前有着桃花般容颜的少年,眼里渐渐涌动的深情一如昔时,仿若前世今生的眼神。
三生石畔,奈何桥边,我等你。
方应看听到无情如许说。
我不许,他的眼眸里瞬间盈满委屈:崖余,你说过的,陪着我
他跪着抱他,怀中的身躯依然纤瘦清绝。方应看突然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无情在他耳畔轻语:今生今世,你要好好活下去。
不!方应看放开了他:崖余,你骗我!
看到无情眼里的错愕,他慢慢笑起来,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下。
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打算,让曼珠沙华骗我饮下忘川水?崖余,我懂你,正如你知我那般。我看得出来,你在骗我
若不是永世不得相见的诀别,怎么会有那样深情若死的眼神?
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梦里凌乱的片段又纠结在心头,一团团如墨般模糊。所有的前缘因果,成了环环相扣的死结,剪不断理还乱。
方应看突然想起了什么。
仿佛四壁如铁的黑暗里,忽有清风袭来。
怀里白瓷冰冷的质感变得清晰,他取出记川水,在无情来不及阻止的时候,抬瓶饮下。
第十五章
一场梦,贯穿了前世今生。记忆宛如黑暗的海洋,方应看在那里,恍若失根的白莲般,载浮载沉。
他看到那年御苑里红梅盛开,轻裘缓带的少年王侯折下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