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似是眷恋不舍远离。
台上那人的唇在开合,我所听到的声音就是从那人口中出来的,那是一种婉转**的声音。
啊!
婉转**。
我是从读的诗词赏析里知道这四个字的,但从来想象不出来这到底表达的是怎样一种感觉,女同窗光凭这个就说我没有一点浪漫情怀。但此时我脑中闪过的确实就是这四个字,我好像突然就悟了它们的浪漫。
可是我这样闯进来,那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完全没发现我一样。绕过长条凳往前走,我的步伐越踩越重,那人还是没有反应。
我都要怀疑我面前看到的是不是电影了,但这是个无稽的想法,因为台上的人确确切切是真实的。
这时候我该找另外一个出口逃出去或者藏起来,但我却固执地想要那人回看我一眼。
馆子不大,我很快已经走到台前,那人依然是在台上唱着,有各样的动作神态,就是没有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有点难过,因为我觉得那人同我不在一个世界里,那人的世界里没有我,所以不需要注意我。
因为那点奇异的难过,我没再前进半步,脑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就是觉得面前的台子是属于那人的,如果我贸然闯进去就太过失礼了。我好像不想失礼于那人。
我定定地望着,看那人转身,看那人翻手,看那人眼波流转语笑嫣然。
我也跟着笑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一激灵回神,我想是他们找到这里来了,大概是追过了几岔道还是没看到我的身影所以猜测我可能藏起来了于是折返回来。
可恶啊,竟然要找到我了,竟然在这种时候。
之前并没有好好地打量过馆子,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转头四周快速看了遍,有窗!但跳窗肯定也会让在外面的他们发现,要怎么办?
我紧张得全身崩紧。
到底还有没有出口?有没有?
我还在四处张望。
有了!
我终于发现台子左侧有个供人进出的地方,我不知道它通向哪里,但我想至少能够缓一缓。
撑着台子边沿跳了上去,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那个地方走去。我还记着台上那人,即使两人擦肩而过是那样匆匆还特地转头望了一眼。紧张的时刻我还在想那人的眉毛竟与我鼻尖位置持平,比我认为的要高不少。
外面的声音更大了,我想他们下一步就要闯进来,而我还有心情关心他们会不会打扰到台上这人。
但我只能加紧了脚步。
已经近在咫尺。
☆、顾影
经过那夜,我似有感触,原以为像我这样懦弱的人才会那样,没曾想像柳宵月那样带刺儿的人也是这样。到底是他一直装作坚强,还是我们这种人的命运本就无法扭转?
我自然是想不通,更不敢想,没有能力的人多想无益。
日复一日,我如常地过,只是更沉迷于戏中世界。
有时候我会很感叹老百姓的念旧,瞧着我这样的人在台上唱作念这么多年,竟然还会来捧场子,虽然赚不了几个钱,但我总感觉他们是真的喜欢戏里的故事,所以我唱得投入,希望能够叫他们尽兴。
这样做竟比以前什么时候都让我宽怀。
人前的柳宵月还是那样光彩夺目,他过得也张扬,生这个字用在他身上显得最灿烂。这样一对比我就显得逊色许多了,不是着疯地唱戏就是沉默地过活,我习惯了倒不觉得怎么样,反正怎样过不是过?我怕死,但或许也希望这一生快点过完。但有些人总是热忱,譬如戏班的李婶,总爱在我落单的时候劝说我成家,她说有了家一切都好了。
我觉得她是真的关心我,因为她总不在人前提这事,免了我的尴尬。说来她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多年来她的亲近与关怀宛如母爱,所以当她不知第几次与我说要给我介绍姑娘的时候我终于答应了下来。
听李婶说是个城外村里的姑娘,单纯踏实。
我还没见着人,于是开始想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想着想着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我娘,那个楚楚可怜的美丽妇人。这使我无来由地产生了恐惧。嫁娶不见得两情相悦,各取所需到头来哪个好过了?
于是我问李婶:那姑娘知道我做什么吗?
她说:知道,姑娘不挑的。
她这么一说我更忐忑了。
她又说:你放心,跟城里人不同,实诚着呢。
终于见到了人,李婶的眼光很好,姑娘长得挺好看,年轻丰润。她说话的声音大且亮,是与我娘完全不同的女性,瞧起来很乐观的样子。与她相比,倒显得我很柔弱似的。
我们分开后,我还是对李婶了说不合适。不是对方不好,而是我出了问题。我害怕她看着我的目光,总觉里头的明亮把我照得无所遁形。过去那些不光彩让我心虚得很,而且我的潦倒也不必让别人陪着分担,日子久了终是会互相埋怨,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