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他,那么他就只得主动靠过去。
他来到她身边。
楼嘉悦神色迷茫看着他,正不知他想做什么,陆朝晖都已经朝她伸出了双手,语气温柔地对她说:“让我抱一抱。”
楼嘉悦的鼻头忍不住一酸。
十年的朝夕相处,即使有再多的隔阂与成见,可是许多事情却都已经养成了习惯。很大程度上,她依赖他,崇敬他,也习惯他。作为她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拍档和老师,没有人可以否认陆朝晖在她生命中的重要性。
她靠在这副温暖结实的怀抱里,眼里的泪水雨点般地往下掉。陆朝晖心疼得抚了抚她瘦削的后背,声音不自觉又再低下去几分:“怎么了,嘉悦,”他问,“是累了吗?”
楼嘉悦抽了抽鼻子。
“……是真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为什么他老是这样处处留情?本来……我都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原谅他了……”夏季的凉风里,楼嘉悦的声音听起来既迷茫又伤感,陆朝晖那原本放在她后背上的右手指尖微微一顿。
他微微沉默,但是很快斩钉截铁地回答她道:“本来就是啊,你要相信咱们老祖宗曾说过的‘狗改不了吃屎’,嘉悦,不要再去奢望一个自由自私的公子哥儿突然会改邪归正义无反顾地爱上谁了,好吗?”
“不要再等了。你已经等了他十几年了,还不够吗?这段时间又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应当也足够你看清楚了,那个杨丹宁远他不是你的良人,你们两个压根就不合适,是时候放弃了。”
“……跟我回美国去吧。这句话你当初离开美国的时候我就曾经说过,现在还要再说一次,嘉悦,嫁给我,我知道我从前的确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是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当初楼嘉悦跟他说要回国的时候,没有人懂他的心里是多么的舍不得。为了挽留她,他硬着头皮请她留下来,还承诺给她陆太太的身份,只是楼嘉悦拒绝了。
为了这件事,陆朝晖一直都有些拉不下面子,嘉悦刚回国的那段时间,他一直赌气不怎么跟她联系,没想到却给了那个姓杨的可乘之机。
真是大意失荆州,现在想来,简直后悔莫及。所以一有机会击垮情敌,他立即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只是,这次楼嘉悦依然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
但,也没有直接拒绝。她愣在那里,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对他来说,无疑已经是一种进步。
陆朝晖这样自我安慰着,一面苦涩地笑了笑,一面目送楼嘉悦的背影进了家门。
既然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和杨丹宁远待在同一个屋檐下?连着两天,楼嘉悦都没有去公司,正好陆甜甜第二天中午也出了院,陆朝晖尊口一开,就把她给打发到了楼嘉悦那里。
楼嘉悦左右都已经打算罢工,闲来无事,倒是不介意有个人来sao扰自己。只陆甜甜这个人是个典型的小姐脾气,无论吃穿用度都是要求多多,她一来楼嘉悦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忙碌起来,一时倒也没什么时间再去伤春悲秋。
隔天下午,陆朝晖来看女儿的时候楼嘉悦和陆甜甜正在厨房里包饺子,因为昨天晚上这两个女人床头夜话,不知怎么谈起吃的。嘉悦炫耀说她父亲的厨艺可好了,能同时擀好几个饺子皮,一时之间倒把陆甜甜这个小女人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今天一大早他睁开眼就嚷嚷着要吃饺子。
正好楼嘉悦有的是时间,自然就不会拒绝她。下午四点多她就和好了面放在厨房醒着,又准备好rou馅,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个人就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恰巧这时陆朝晖来了,见状卷起袖子就来帮忙,
嘉悦见他那阵势,吃惊地问道:“怎么陆总还也会包饺子吗?”
陆朝晖微微抿了抿嘴角,有些抱歉地告诉她说:“哦,我不会……”他就只会吃而已。
厨房里的两个女人闻言都笑起来了,陆朝晖也笑了起来。
他跟着楼嘉悦现学现卖。平常千伶百俐的一个人,这点小事上却让他犯了难,嘉悦说了几遍他都学不会,包出来的饺子不是歪歪倒倒,就是一放下就张了嘴。
眼看着他又把褶子给捏错了,楼嘉悦忍不住伸出手去帮了他一把。
温软白皙的指尖落捏住他的手指,微微一用力,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就渐渐成了形,陆朝晖忍住心里的酥麻,耐心地听着她的温言细语。
几个人齐齐上阵,不一会儿就包了满满的一桌饺子。楼嘉悦陪他们父女吃完晚饭,又洗好碗,散了一会儿步,回来后耐着性子伺候陆甜甜洗完澡,回头一看,陆朝晖还坐在一旁的花厅里老神在在地喝着茶,天色都这么晚了,也不说走。
陆甜甜在洗手间里嚷嚷着要她给吹头发。小姑娘人不大,一头黑发乌黑浓密,不过长得多,掉的也多,洗个澡洗手间里到处都是她的断发。
楼嘉悦一面蹲在地上一根根地捡一面忍不住郁闷道:“怎么你小小的年纪就开始掉头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