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面色凝重于是问道:“季大夫是看何物入神?”顺视线看去可谓空空如也,未有奇处。
“……无他,是一过路蚂蚁,我见它小小身躯却要驼扶一栗大之物,着实不自量力”
路山吃惊:“我怎未有见到?”
“方才受惊逃走,路山兄弟不必理会”
季向秋将早饭与他后便借口有事外出,走前不忘连看几眼在院中无所事事的女子。
山鬼莞尔一笑,紧跟其后。倒是不忘从剑中现出的人:“你也跟来”
眼见旁侧无屋无人:“你早知他是剑中妖物?”
想来也是,此人踪迹不定,来去自如,实难琢磨,况且若非近身亲物为何要救路山。季向秋扭头一想:“你可是路山大哥?”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他,目热无澜,不知生来如此神情难露还是如何。沉默半响却是摇头:“我与他非亲非故”
山鬼想起初见时他断续难语,不由感慨发笑:“魌鬼的鬼业果真良方”
季向秋心底一沉:“你为何方神圣?”与路山相处下来觉他开朗豪爽,阳刚正气,不似易招鬼引妖体质,眼前这人又不像行害作恶的鼠辈……
男人仍旧沉默良久:“我叫沈怀,死后于剑中栖身。此次多谢二位救他,至于其他恕我不愿告知”,说完握拳作礼,转身就走。
“季大夫”,山鬼朝他挥挥手中长袖,“别看了,这人不似说谎。早些将他们送走为好,你这本命年莫再惹事生变”
“你怎知……”季向秋一愣,回过神却见他已消失回去。无奈地笑了笑,扭头想起灶中米油将尽,转身去村口赊买一些。
山鬼见路山在院中扎马步打发闲时,沈怀在旁冷漠看眼便回剑中休歇,于是也百无聊赖地在院中晒太阳,慵慵度日。
不知多久过去,日悬正中,山鬼觉体暖心懒,甚是舒服,如此昏昏欲睡之际却听旁侧窃窃私语,睁眼看去竟见院中有两村人与路山言谈。
“季大夫走前嘱托我们照顾你,这……这不能眼睁睁要季大夫受罪啊”
“究竟谁人将季大夫带走?”
“这闲田野山出的匪人,我们也不知他们来历,他们来此不偷不抢只说要位大夫,不然就杀光全村。季大夫恰在村口便与他们走了,这一行恐怕凶多吉少”
“季大夫是村中仁医,向来有求必应,这灾是替我们担下……对了,报官,我们快去报官,大刘我们快去报官”
“可我们不知他们匪窝何处,报官怕是来不及……何况……何况万一救回后惹他们报复,遭殃的……岂不是毁坏季大夫护我们的好意”
“你怎说出如此言语,难不成就要季大夫身陷囹圄?”
“这未尝不对,没准山匪有情有义将季大夫送回呢,若是报官只怕惹怒他们这群活阎王”
“大刘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山匪山匪,你见过哪个山匪不是杀人如麻、卸磨杀驴?你就忘了半年前你母亲旧疾缠身,是季大夫日夜守着才将她从鬼门关捞回来的?你……”老者恨铁不成钢,可细想下又是无奈地长叹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路山急得也是直冒汗:“他们就未说自己是何方匪贼?”以往山匪行业皆要自报家门,一为威慑成名,二来敢作敢当,若能知晓领头名号倒能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老者猛地想起什么:“如此说来,他们走前说了个人名,叫什么鬼罗刹”
路山一愣:“鬼罗刹?”
“是啊,几年前官府为镇压起义邪党特意到各处山头清剿匪贼,如此安定至今,也是近来听闻有山匪鬼罗刹东山再起,四处打家劫舍”
“如此我已知晓他们匪窝何处”
“你怎知晓?”
“来前路过一处,恰好听闻那山中有匪人占山为王,首领便叫鬼罗刹。二位大叔,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报官”
那叫大刘却是惊慌制止:“不能报官,若是官府不能全数斩灭,遭殃的可是我们”
“季大夫宅心仁厚,若是不报官救他,他谈何生路”
“大叔所言极是,我现下就去”,路山暗忖老者循道知义,往外走了几步却想起对此地人生地不熟,扭头便要老者行步同去。
只是未料转身几步的功夫竟见老者倒于院中,脑后猩红直流,而方才劝阻的大刘则是手拿铁铲盯着他看,臂腕颤抖,眼含惊慌却无悔意地道:“山匪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若是被他们寻仇我们全村可都要断根绝种”
路山惊愕:“你知他们是恶鬼便知季大夫处境,况且就是不报官他们也会来此行祸”
“打家劫舍时刀杀几人总比寻仇血洗好,”大刘转眼双目猩红,手中铁铲抖动不已,“我实话告诉你,八年前有群山匪洗劫了处村落,全村男女老少无一幸免,官府花了半月才将尸体烧完,若非那日我带母亲去城中看病……你不是本村人自是不怕,可你想过在此安家立业的人没有!没准季大夫能平安归来呢,就是不能也算他功德一件,大不了我大刘为他建祠烧香,日夜供奉。总之今日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