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的疲惫样又无可奈何,去公安局接他后直接把车开到某间酒楼点一桌子菜。
岳哲捧着碗狼吞虎咽,彭宇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们出勤还不给补给?把你给饿成这样儿……”
岳哲就着鸡汤咽下嘴里的饭菜,长吁一口气,苦笑道:“现在的犯人一个个Jing得跟猴儿似的,反侦察反跟踪的技术不比刑警差,我和周大在面包车里窝得都要发霉了,最终还是跟丢了……唉。”
“周大?上次医院那个周豪?”
“对,周豪外号周老大,他在警界混了二十来年了,一般人有他这个资历肯定不会依旧是个刑警队长,都是他脸上那道刀疤给害的,我们劝他去整容也不听,老顽固。”岳哲吃饭说话两不误,风云残卷般对桌上的菜发动进攻,彭宇诧异的在他握着筷子的手上发现一片红肿。
彭宇刚想说什么,岳哲把手一缩不动声色地遮住了伤疤,彭宇只得把涌到喉咙的话硬生生咽下去。
他转嘴道:“你们这次是什么案子?全国各地的跑……”
岳哲迅速回答道:“一个jian杀案的嫌疑犯,手上已经有三条人命了,最小的不到十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死得别提多惨了……”
彭宇很少过问岳哲的工作,顶多问一句有没有危险,岳哲回答得如此迅速,倒像是事先想好的答案……
彭宇觉得嘴中有些干涩,他一面为岳哲的隐瞒有些惴惴不安,一面又有些恼火自己怀疑应该信任的人。
就像个怨妇疑神疑鬼寻找老公出轨的蛛丝马迹。
彭宇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于是闭嘴不再多话,抬手给岳哲夹了几块红烧排骨。
桌上的两人共享小别后重聚的温馨,却谁都猜不透对方的心事。
日子就这么继续着。彭宇依旧朝九晚五经营着公司,岳哲又出了一次任务后忽然闲了下来,整天赖在家里上网打游戏。
彭宇问他,他就咧嘴傻笑,说:“白给的假,不要白不要。”
彭宇虽然有些奇怪政府机关竟然会给一名普通刑警两个月的年假,但是终究不清楚局里的运作,岳哲又一直含糊其辞,只好作罢。
更何况,私心里,他巴不得岳哲辞了工作乖乖待家里省得他担心。
十月,秋高气爽的天气终于来了。
彭宇的秘书敲开了他的门,抱歉的说想请两天假,凑上国庆长假正好能带女儿出国玩儿一趟。
给她准假后,彭宇忽然起了带岳哲去旅游的心思。
他不是会享乐的人,有钱后远远近近的地方都去过,但都是去做生意而不是游玩,就算为了卖人情带别人旅游,也处处想着怎样牟取最大利益,所以说到“带爱人去旅游”时,彭宇脑中一片空白。
彭宇到家时岳哲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难舍难分,彭宇把话重复几次他才回过神来。
岳哲退出游戏,有些茫然的看向彭宇:“嗯?你说什么?”
彭宇坐过去搂住他,重复道:“想上哪儿玩?我带你去。美国?欧洲?要不然日本,非洲?”
岳哲说:“不了解,我还没出过国门……”
“我也不清楚,不过大家都争着往外跑,终究是吸引力不小的吧?”彭宇说,“咱俩可以去那个什么马尔代夫,来个甜蜜双人游。”
岳哲噗的笑出声,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彭宇,说:“咱可以当场来个现场版激情打啵,吓倒一个是一个。”
“少来,我老胳膊老腿儿的玩儿不动。再说了,万一你被白人小哥看上,把你叼走了怎么办?”彭宇伸手揉揉岳哲的脑袋,刺渣渣的触感却让他心情很好,“就去马尔代夫,定了?”
岳哲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向上勾起的嘴角有些垮下去的迹象,说:“咱俩都不会英语,还是到国内逛逛就好。”
“嗯?”彭宇皱眉,觉得岳哲有些不对劲,“那你说去哪儿?”
岳哲往百度里输入“旅游”,然后跳出来一堆广告、游记、攻略,他纠结半晌,指着“中国最美乡村”说:“就这儿吧,婺源。”
彭宇隐约记得婺源是靠几张开满油菜花的照片出名的,还隐约记得油菜只在春季开花,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去这儿,根本欣赏不到最经典的油菜花。
不过算了,岳哲乐意就好。
两个男人出行,揣上证件钱包就能走人。不过彭宇和岳哲都对去年国庆的人海心有余辜,特意等到十月中旬才出发。
他们从景德镇机场出来乘车到市区时,看见路上到处可见瓷砖,倒不负“瓷都”盛名。
出租车等红路灯时,岳哲问开车的中年司机说:“大哥,你是本地人吗?”
那人咧嘴笑道:“湖南来哒。”
于是岳哲放心的指着路边立起的一座类似纪念碑的东西,说:“我就想不明白在柱子上贴瓷砖想表达什么,跟咱家厕所的长得差不多……”
彭宇顺着岳哲的手指望去,果真与他们家的磁砖如出一辙,上面还用朱红色写着“计划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