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听错。
彭宇不自觉的一步步走向那扇门,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嗒嗒声,在黑暗中幽幽的回荡。
岳哲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彭宇听到他关切的说:“豪哥,你还好吧?”
彭宇的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崩塌。
彭宇抬起颤抖的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扭,门锁发出咔嚓声,没开,被锁住了。
里面有人警惕的问:“谁!”
彭宇没说话。
门被猛的打开,随即一把枪抵住彭宇的脑袋,另有人迅速把他的双手铐住。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岳哲瞪大了眼睛:“彭宇?!”
被这么一喊,彭宇倒冷静了下来,他深深看了眼岳哲,轻声问:“你这几天一直在这儿?”
岳哲犹豫许久才神色复杂的点点头。
旁边有人不满道:“岳哲,特殊时期是绝对不允许家属探班的……”
彭宇和岳哲都没有理会他,彭宇继而问道:“手机为什么关机?”
“没、没电了。”岳哲撒着蹩脚的谎,眼睛死死盯着彭宇。
彭宇也一直看着岳哲,没有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包括他紧紧揣着手机的手。
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直到一名看起来是上级的人开口说:“先生,我们还在忙。”
彭宇晃晃被拷住的双手,有人上前解开了锁。
离开前,彭宇只给岳哲留下一句话:“有空回家吃顿饭,咱俩谈谈。”
岳哲点点头,对着彭宇的背影张张嘴,最终却只是沉默的让他离开了。
彭宇回家后浑身疲倦不已,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坐在阳台,面对这满城繁华,拿出几瓶啤酒继续不要命的喝。
他果然年老了,只想找个安稳过日子的,他难以忍耐爱人的忽视,更无法接受爱人的不忠。
这场爱情对岳哲而言,也许只是场游戏,他或许认真过,或许没有。
对彭宇来说,他心心念念的厮守,似乎只是场幻影,梦了这许久,该醒来了。
彭宇不知喝了多久,最终只觉天旋地转,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第二天彭宇醒来后头疼不已,但他还有工作要谈,于是忍着头疼洗漱一番,然后先驱车往医院去看母亲。
王欣已经穿着护士服守在彭母床边了,彭母还没醒,王欣把吊瓶放好,转身就看见了彭宇。
彭宇冲她点点头,王欣微微勾起嘴角,边帮彭母掖被子边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马上转正了,以后就是伯母的护士了。”
“才这会儿就转正了?”彭宇诧异道,随即想起王欣在院里有关系,于是了解的笑笑。
“不过要是你怕我经验没有那些老护士丰富,也可以换人,我帮你找最好的护士和医生。”
“不用了,你挺好的,而且……“彭宇指指彭母,无奈的摇摇头,“我妈喜欢你。”
王欣把一切收拾妥当,正打算去把护工叫进来,脚步却在彭宇身前顿住,脸凑近了打量一番,说道:“你没睡好?眼睛都红了,还有点肿。”
彭宇尴尬的向后退一小步,不动声色的笑道:“最近的确有些累。”
“哦……那注意休息……”王欣自觉失礼,红着脸,捧着换下来的吊瓶匆匆走开了。
彭宇略松口气,皱眉看了眼王欣的背影。
紧接着是忙碌不堪的工作,彭宇手上的几个项目被对手打压出了些问题,这些问题看似细小,若不解决可能引发大麻烦,然而为了这些破事儿彭宇却要不停的去卖人情帐,天天应酬喝酒。
若换做平时,他肯定烦不胜烦,现在他却有些庆幸,这样的工作节奏能阻止他去想些有害无益的事。
等彭宇终于有时间静下来仔细想想岳哲的事儿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彭宇本来平静了下来,想岳哲估计是有什么特殊任务耽搁了,他解释一番就可以原谅。
现在看来他错了。彭宇不禁苦笑,这段持续了三年的感情,难道就要以岳哲的不告而别收场?
彭母终于睁开眼了,可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医生说她也许只剩下生命的最后半年了。
醒来的彭母也依旧浑浑噩噩的,嘴里说着胡话,有时管彭宇叫彭涛,有时又叫他彭宇,时而哭时而笑,笑脸多数是被王欣哄出来的。
王欣照顾彭母时可谓尽职尽责,费尽心思,彭母卧床久了觉得难受,她嫌护工动作太重,亲自扶彭母在医院后院里饶了几圈;彭母无聊了,她就买了些京剧磁带放在病房;就连彭母糊涂的厉害时,王欣脸上也从来未见任何不耐。
彭母再糊涂也会记得王欣的好,她把彭宇认作彭涛时,就一个劲的揪着他说要娶王欣。
甚至连王欣也偶尔对他暗示说“可以永远与他一起照顾彭母”。
彭宇头疼不已,胡乱敷衍过去。
天气渐凉,流感盛行。每天彭宇到医院时,王欣都会给他喝碗自家熬的热粥。
彭宇推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