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时无疑是他们学校里最草的那根草,长得帅,打架也很帅,就连周一上去做检讨也很帅。他被各种各样的姑娘堵着送情书,有骄纵大小姐型的,有小巧可爱型的,还有温婉可人型的。有时候游时都不知道她们究竟看上了自己什么?只看脸吗?“让郝飞别打着我的名头办事,”游时表情很不爽,语气有几分不耐烦,“我跟他没关系。”硬要说的话,他跟郝飞压根就不怎么认识,无非就是最后一个考场待在一起的多了,多见了几面。与此同时,从网吧侧门进来一个人,戴着鸭舌帽,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江应,你回江城,进二高的事情办好了吗?”电话那头的人问,“学籍什么的用我帮忙吗?”“不用,都办好了,”江应随口答,“明天就开学了。”电话那头又说:“你回江城干什么啊?北京不比江城好多了?”“找人。”江应低声说,似乎在重重叠叠的电脑中间看见了什么,半眯了一下眼睛,继而直接挂了电话。他看向网吧某个方向,那边,一个少年正不耐烦地打着语音。“行,”赵邮沉yin了一下,“你在哪呢,我过去跟你说吧。”“网吧打游戏呢。”游时说。“我这就过去。”赵邮说着,正要撂了电话,却听见那边游时不是很高兴地啧了一声,他下意识地问“怎么了”。网吧里进来了不知道一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一个姑娘大叫一声,人群呼啦啦地往后面跑。游时坐在椅子上没动,姿态依旧很放松,只是眼珠转了一下,远远朝sao乱中央投过去一眼,语调依旧散漫:“小邮子,还是别来了吧。”“怎么回事?”赵邮紧张地问。“有人闹事呢。”游时揶揄着说。游时撂了电话,手机撞上硬质桌面的时候发出了不小的撞击声。他自己踹了椅子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挽了挽袖子,慵懒散漫地朝sao乱中心走去。那是个喝醉酒的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出头,手里正挥舞着一把小刀,饶是这网吧里一身邪火没处撒的青少年不少,但是因为他手里的刀,没人敢上前。“上网!”男人含糊不清地说叫嚣着。“上网啊……本网吧——”游时从人群角落里窜出来,蹬了一下老板的柜台,飞身过去压在他腰上,一只手拽着他手腕,利落地往上一掰,骨骼一声脆响之后,男人手立刻卸了力,小刀掉了下来。男人这个时候酒醒了大半,惊恐地看着眼前人。那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最多只有十七岁,刚才动作那么大,他头上的帽子和脖子上的耳机竟然都没掉。那一瞬间他眼睛里的Yin沉狠厉完全不符合他的年纪。接着游时眯起眼睛灿烂一笑,说完了他下半句话:“拒不接待醉酒者。”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小毛孩子揍了,男人立刻觉得挂不住面子,另一只没被控制住的手又要去抢地上的刀。这时侧边突然出现另一个人影,那人速度极快,游时眉毛挑了一下。
还有同伙?他几乎想也没想,立刻松开地上的男人,挥拳朝那人打了过去。那人朝后躲了一下,但还是被游时的拳头蹭到了面皮。游时感觉自己的指甲划了他一下。“敌我不分啊?”那人笑了下,明明是冷质的声音,一声轻笑听起来却有点润,“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游时下意识抬起眼睛打量那人。腿很长。这是游时第一个想法。肩很宽。这是游时第二个想法。至于腰细不细,游时看不太出来。其实眼前人只穿着宽松t恤,下面一条做旧的牛仔裤。明明是最普通的打扮,但让人看得离不开眼睛。他还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游时只能看见他下半张脸。“我打架老板给我钱,”游时抱着胳膊,半眯着眼睛打量他,“你冲上来图什么呢?”游时看见那人冲他晃了晃手里的刀,刀片反射太阳光的时候在他下巴上留下一道亮痕,刚才被自己抓伤的嘴角就更加明显。“冲上来救你啊,”那人笑了一下,“但你不领情呢,还给我划了一道。”游时:“……”自己理亏,无话可说。持刀的男人已经被英雄的人民群众给押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在这站着对峙。那人手指抹了下自己的嘴角,没出血,就是破了一层油皮,抹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笑着啧了一声:“你打人还挺疼。”说实话这事是游时不对,他可以道歉,但是这人说话怎么听怎么欠揍。游时瞪着他,看着他一直揉着自己唇角,半晌后嗤笑了一声,也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这么娇气,我就在这,要不给你咬回来啊?”狗才咬人。游时心说。说完,他抬起眼睛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垂下眼睛看了他好一会,神情依旧隐在鸭舌帽的Yin影里,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游时左边眼睛下眼睑上长了一颗红色的小痣,去医院看过,说是没什么事。但是他自己很不喜欢这颗痣,他嫌弃这颗痣太女气,掀起眼睛看人一眼,就能看得人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