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的眸子灰暗了几分,“我只是觉得着兰以州突然地接近你,怕他背后对你做手脚,侧妃怕也是其中一环吧。”赢城看着羡临渊忧心的模样,心情大好。拍了拍羡临渊的屁=股,将人拉入自己怀中,抬眼望了窗外,“起风了。”“是啊,起风了,寒风刺骨,王爷自是要当心风寒。”羡临渊眼眸中暗波流转,却在看向赢城时归于平静。羡临渊勾了勾嘴角,抬头覆上赢城的嘴唇,此时此刻,赢城就算这就要了他的性命,他大概都只怕血流出的速度太慢。感受着羡临渊极少的主动,赢城将人狠狠抱在怀中,热烈的回应着这个吻。粗暴大肆地探进羡临渊的口腔,直至搅了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翌日一早,衙役前来通报,朝廷分拨的粮食已到了官衙,要王爷亲自查验。羡临渊为赢城着了衣,“万要看仔细,每车每担,定要让侍卫细细过目。”赢城点点头,应了一声,带着无忧直奔官衙。眼见赢城走远,羡临渊也未闲着。疫情致使整个沧州经济近乎瘫痪,成片的田地被弃置,需要重新整合配给。若是不管不问,只怕待饥荒过后,遭百姓抢夺,再闹出伤人性命等祸事。一旦发生,皇帝必要治赢城个失职之罪。想及此,羡临渊转身叫了米淮,出了门。“公子,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羡临渊一脚刚踏出萤园后门,衣角就被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抓住了。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清瘦的脸儿上着满了灰褐色的泥块。羡临渊心生怜悯,从袖口中掏出钱袋,拿出一锭银钱想要塞到男孩手中,却不想被男孩婉拒了。“公子,”男孩先是伸出手想推拒,许是看见手上污浊,遂又局促的将双手背于身后,连连摇头“公子,我不要钱,您,您赏口吃的就成。”羡临渊伸出的手一顿,疫情刚过,又惹饥荒,哪里还有铺子开张。羡临渊将银子放回袖口,顺了顺男孩混着泥土拧缠在一起的头发,“跟我进来吧。”男孩低下头,双手纠缠着已看不出原有色泽的衣角,“公子,我……我爷爷……”说话间,男孩的眼角止不住向不远处的墙角瞟。羡临渊随着男孩的目光,追溯到一个窝在墙角的瘦削的身影。转头看了向米淮,点了点下巴。米淮授意,快走几步走向老人,常年练武结实健壮的身形将老人的身躯衬托的更为瘦小。“公子,”男孩眼中突然溢满了水雾,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我爷爷他的腿……受伤了,不能走……”
这时,羡临渊才注意到,米淮已抬起老人的肩膀,架在了自己的脊背上。“米淮,背上老人家。”羡临渊低沉清幽的声音响起。米淮应声,将老人扶稳,自己半膝着地,将老人置背脊,疾步走了过来。“公子,王爷不喜生人入府。”眼见羡临渊牵起男孩的手欲将向宅园走去,米淮面色变得凝重。羡临渊身子将好,他着实不想看见赢城再因为什么事为难羡临渊。羡临渊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男孩,轻摇一下头颅,“无妨,一顿午餐而已。”米淮知道,但凡羡临渊所作决定,基本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于是闭了嘴,紧随羡临渊回了萤园。 救助爷孙二人局促的站在厅堂,羡临渊礼让了几番,两人也是没有坐在木椅上,若不是羡临渊强求,二人连正厅也是不愿进的。羡临渊无奈,先唤了人做了饭菜,叫人煮了热水,又让米淮找了两身新衣来。热水常备,即刻便好,羡临渊注意到老人腿上的糜烂伤,嘱咐米淮带着老人和男孩去清洗身子。起初老人执拗的不肯,羡临渊便拿男孩说事,城内饿殍遍地,极易滋生病菌,若不及时清理身上污垢,极易生病,大人无妨,孩子却要遭罪了。老人浑浊的眼眸里登时生出一丝不安与愧疚,最终妥协了,随着米淮去了客房的浣洗室。其实书阁和羡临渊的卧室均有浣洗木桶,若是把水安置在客房 ,客房还需重新打扫。想来赢城爱干净,羡临渊略有思忖,还是让人先行打扫了客房,再把水备下。萤园没有孩童的衣服,米淮寻来两身侍卫的新衣,趁老人和男孩浣洗期间,羡临渊拿来了针线,撕扯几下,将其中一身衣物缝改了一番,便派人将衣物送至客房。老人与男孩不多时便穿着新衣随米淮回到了正厅。刚入正厅,就听米淮说开来,“公子,您这手是真巧,缝改的正巧。”羡临渊扬起嘴角,将老人扶在木椅上,拿出医药包,将钢刀用白酒浸润个遍,“老人家,你且忍耐一下,腿足糜烂之处需要将腐rou切割掉,否则伤口永远都无法愈合。”钢刀折射了阳光,寒光凛凛的刀影在男孩眼眸中闪了闪,男孩担忧地拉住了羡临渊的胳膊,“公子,这刀剜在身上甚疼。”米淮见状,伸手将男孩拉了回来,“小公子莫急,我家公子是大夫,医术甚是高明,不必担忧。”老人冲男孩点点头,安抚男孩不安的心。“公子,劳驾了。”老人冲羡临渊郑重地点一点头。羡临渊没有说话,将老人腿足置于木凳上,再度用白酒灼了钢刀一遍,“老人家,您且忍一忍。”言罢,手起刀落,将腿足处的腐rou尽数处理干净。敷上药,熟练的包扎好,才将老人腿足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