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羡临渊蹙起眉头,一脸的疑惑。赢城没有说话,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直逼羡临渊走去。羡临渊许久没有见过赢城如此模样。浑身干涸的血渍,凌乱的长发,Yin沉的表情,让赢城狼狈又Yin郁,宛如地狱深处攀爬出的厉鬼。羡临渊莫名的心悸,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那一刻,被赢城一把拽住了胳膊。一阵刀影闪过,羡临渊一个踉跄被赢城裹到身后。狱卒眼见是赢城,刚刚举起的腰刀迟疑着不知是否要砍下去。赢城趁狱卒分神的空儿,飞起一脚,一脚踹在狱卒胸口窝处,一声惨叫,狱卒口吐几口鲜血,一番抽搐后便倒地不起。因着抬腿的动作过大,牵扯到身上尚未结痂的伤口,赢城闷哼一声,伸手按住胸口,豆大的汗滴自额前滴落。羡临渊正欲上前扶住赢城,身后却突然传来嘈杂的喊杀声。无忧惊呼一声,宗人府外突然涌进几十名锦衣卫,直逼牢房而来。一片混乱中,不知谁吼了一声:“六王赢城杀人越狱,斩立决!”随后,整个局面一片混乱,羡临渊伸手握住赢城,趁米淮与无忧与其厮杀的空当想要带赢城逃离此地。“放手!”赢城厉声道。“你在闹什么别扭!”“本王宁死也断不会苟且偷生!”“赢城!”羡临渊徒然提高了音量。二人争持间,赢城的身后突然袭来一个暗影。羡临渊一句“小心”还未喊出口,只听得剑锋划破了皮rou,空中鲜血四溅。“米淮——”羡临渊瞪大了双眸,他眼睁睁地看着米淮冲到了赢城身后,飞身挺胸,以血rou之躯做盾牌,挡在了赢城身后。赢城面色一寒,顾不得身上撕裂的伤口,一个箭步,将面前的暗卫压制在脚下,自暗卫手中夺过长剑,低声道一声“找死”,便高抬双手刺向脚下暗卫。一声呜咽,宗人府再次闯进一波人来。“统统住手!”来人正是卜东梧。卜东梧带领军机处一众人,当场将正在厮斗的人按压下来,抬眸扫视一圈,一眼便看见了持剑的赢城,匆忙过来,一把将赢城手中长剑夺下。“王爷,万不可冲动。”军机处的侍卫当下四散开来,几下便将厮打在一起的众人擒拿下来。羡临渊见场面已经控制,急忙俯身去看米淮伤势。“公子,莫要看了。”米淮无力道。“米淮”羡临渊颤抖着双手扶起米淮的脖颈,将人靠在自己纤细的手臂上。
“公子,您身体不好,总是将心事置了心里,以后万事要想开。”羡临渊单手按压住米淮胸腔,悲声道:“你勿要再言语了。”米淮呛咳一声,“公子您勿要再费力气了,刺了心脏腔室了,没用的。”猩红的血丝缓缓爬满羡临渊的双眸:“怎会没用,你可是不信你家公子医术?”米淮勉强扯了一抹笑意:“我家公子,医术无人能敌,只是米淮,自己要不争气了。”羡临渊强忍着心中悲痛,泪水模糊了双眼。“公子,米淮此生只能伴您到这了,父子吵架,哪来隔夜仇,您向谷主认个错,谷主他他他很惦记您”话音落,米淮整个人突然间便没了支撑,整个人如一滩烂泥,瘫倒在羡临渊怀中。身下是落入沟壑中汩汩而下的鲜血自责、懊悔、愤恨瞬时间涌向羡临渊的心口。若非是自己执意来劫这牢狱,米淮怎地会死。现实并未给羡临渊过多悲伤的时间,还不等羡临渊回了神,卜东梧便指派军机处的侍卫,将现下在宗人府的所有人一并扣押到了御书房。“皇上,人已带到!”卜东梧双手抱拳向皇帝行了一礼。羡临渊敛了敛心绪,抬眸一望,心下暗暗吃惊。这御书房真是热闹非凡,除了赢城、无忧与他外,竟然还有太子与梁世明。“赢城,你可有何要解释?”皇帝道。赢城瞥了一眼太子,冷哼一声,自衣襟里取出兰珺瑶的血书,正欲向前走去,却被太监总管拦了去路。“狗奴才也敢挡着本王的路!”赢城嗔怒道。太监总管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赢城:“王爷,此乃奴才职责,还望王爷见谅。”赢城半眯了眼眸中凛色一闪,手臂一屈,将手中血书扔在了太监总管伸出来的双手中。太监总管恭敬地行了礼,双手端着血书向皇帝呈去。“只是何物?”皇帝问道。“兰珺瑶的请罪书。”太子闻言,面色一寒。赢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面色如途的太子,道:“回禀父皇,兰珺瑶已死谢罪,元日投毒过程已尽数详写在血书上。”太子不屑道:“人都已经死了,你再说这血书 有何含义,死无对证吧了。”赢城眸色一簇:“皇兄此番何意?”“你若是强逼侧妃写下这血书,又能奈几何?死无对证,找谁说理去?”此言一出,赢城攥了攥笼在衣袖中的手。皇帝将手中血书细细查看一番,而后将血书掷在桌案上,“赢城,你讲此事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