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城微微躬身,应了一声。“父皇,元日投毒,是兰珺瑶所投,但她是受太子指使。”“你血口喷人!”太子向前一步,伸了手怒指赢城道。“血口喷人?皇兄,本王若是究竟是否血口喷人,由父皇定夺。”赢城沉声道。“闭嘴!”皇帝看了一眼太子,厉声呵斥一声。太子抿了抿唇,不服气地瞥了眼一眼赢城,不敢再造次。“父皇,”赢城不疾不徐道,“兰珺瑶临死前告知儿臣,太子以兰家灭门事件缘由全部怪责到儿臣与父皇身上,儿臣东院指证儿臣谋反的文书也是兰珺瑶所放。毒药也是太子借兰珺瑶生病,以此从太医院谋骗而来。”“你撒谎,如若是本宫差使,太医院为何没有马钱子的用药记录!”太子怒道。赢城双眸盯着太子,冷冷道:“这就要问问皇兄了,太医院御医未有告老清退之人,怎地就进了新御医来。”皇帝眼底划过一抹凉意,挥手斥道:“小兴子,将元日给祯儿诊治的御医给朕传来!” 翻身太子浑身一僵。“皇兄,是非经过,待这李太医来了,一问便知。”赢城冷冷盯着太子,眉宇里都是厌恶。不消片刻,李太医便随着太监总管的步子进了御书房。小小太医,何曾见过如此大的阵仗。“朕问你,可是你在东宫给兰侧妃诊治?”李太医仓惶伏地,颤声道:“回禀皇上,是微臣。”“兰侧妃是何病?”“侧妃受了惊吓,心神不宁,微臣开了些凝神的方子。”李太医偷偷瞥了一眼一脸怒气的太子。“方中可有马钱子这味药材?”皇帝道。“回禀皇上,凝神的方子,用不得马钱子。”“用不得?”皇帝挑眉,“兰侧妃可是说,你给她开的方子里是有马钱子这味药材的。”“微微臣不敢说谎,太医院有留存药方,皇上若是不信,遣人到太医院一查便知。”李太医将额头服帖在地上,心中不免暗暗惊心,亏得太子机警,将药方一式二份,置换了太医院的存档。皇帝点点头,再次命了太监总管找人寻了太医院存档。“药方每日一副,确实没有马钱子这味药材。”皇帝将几张药方掷在赢城面前,道:“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赢城冷笑一声:“皇兄倒是做得仔细,可百密总有一疏。”“父皇,药方一式两份,另一份被兰珺瑶藏在东宫花园假山下,还望父皇前去排查。”太子怒目而起,伸手指向赢城:“赢城,你是何居心,这与搜宫有何区别!”“皇兄莫不是心虚了?”赢城勾起嘴角。“你”
皇帝单手拍案,制止了二人争吵,直接拍人搜了东宫假山。太子眼看赢城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下不觉有些慌乱。他自以为将兰珺瑶把控的很好,但兰珺瑶并不傻,难保不会趁其不备,握住自己的把柄来。太子将目光收回,盯向地面时,眼神止不住有些慌乱。羡临渊怔怔地看着赢城,一言未发。他竟有些看不懂赢城了。印象中的赢城总是大大咧咧,哪里愿意使用这般心思,可他竟能在牢狱中让兰珺瑶写下血书指认太子,还从兰珺瑶口中套出证据。羡临渊内心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赢城元日当夜被指控时,没有过多辩解,难道就是为了入狱?如果真是羡临渊看向赢城的双眸变得复杂起来。在等待搜查的空档,赢城抬步向前,“父皇,儿臣还有一事启奏。”皇帝眸色一闪,“讲!”“事关每年赈灾粮款!”赢城道。皇帝额上青筋突突跃动两下,强压着怒气道:“将你知道的,全部上报。”赢城敛起衣袖,挺直身子道:“儿臣在沧州赈灾时,碰巧牵扯兰家一众丑事,处决时,留下一人活口,只因此人口中还有一件密事,此事事关皇兄,儿臣不敢声张,私下便一直调查,现今人证物证俱全,只可惜陆十前去取物证时,竟发现物证被人抢了先。”皇帝呼吸粗重几分,“人证在何处?”“已在路上。”赢城俯身道。殿外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皇上,吏部侍郎张根生,张大人求见。”得了应允,张根生大步流星走进御书房,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色纱巾蒙头的男子。这般身形——羡临渊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缩。“微臣参见皇上。”张根生道。“此人是谁?”皇帝道。“皇上见了便知。”说话间,张根生起了身,一把扯下男子的黑色纱巾。一众人登时呆怔在原地,竟是——兰以州。或者说,是曾经假冒的兰以州。兰以州双膝着地,将太子与兰家勾结赈灾钱粮之事倒了个干干净净。太子匆忙哭诉,道是赢城陷害于自己。“赢城,你就是想谋权篡位,竟敢陷害本宫!”太子的双眸爬满了红色丝网,抬步欲揪起赢城衣襟,却被陆十抬手挡了去。“太子殿下,事情自由皇上定夺,切莫造次。”陆十的眸中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