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动玉城王,再废晋王,最后从太子的手里夺权,扶持燕王登基。沈笑语当然没有把握,即便前世的事情已成定局,但人心、时局瞬息万变。沈笑语:“没把握也要赌。”太子一派与玉城王牵连如此大,沈笑语就算是寄希望于太子,他既不会帮她,也没有能力帮她。而晋王,沈笑语想起来那人是个风光霁月的少年,羽翼还未丰,便被拔掉翅膀了。终究是没有胜算。“事在人为,有何不可?”谢首辅:“你想要的是什么?玉城王不仅仅是扶持了太子,他在圣人还是皇子的时候,就陪伴左右,在长安城根基已深。”为了沈家的仇,却半点不说沈家。“笑语如今要拜托大人的,不过是那奴隶场里的孩童实属可怜,被拐卖至此,竟然还要活活饿死。”这个理由看似彰显谢首辅仁义,却又动了玉城王的一大臂膀,甚至还无需燕王出手,保全了燕王与太子的手足之情。“沈姑娘比起你爹,聪明了不知道多少。”谢首辅看向自家的小儿子,想起来初见威武侯的模样。谢虞的性子与当初的威武侯一模一样,如今,谢虞也想追随威武侯旧路,娶孤女入军营。想起来威武侯死时的惨状。谢首辅为人父,如何不阻止?“我可帮你。”谢首辅总算是松口了。沈笑语松了口气,即便她说的天花乱坠,谢首辅不行动,一切都没用。若谢首辅将消息散落出去,沈笑语和燕王都是死路一条。沈笑语真正赌的,是谢虞对她的真心,是谢首辅会不会当着儿子的面,杀了她。赌赢了。人性还是强于人心。“我有条件。”沈笑语当然知道没这么简单,“只要笑语能做到的,我必然尽力。”“出去候着。”谢首辅将谢虞差了出去,谢虞恍恍惚惚,便跟着侍女走了。谢大人:“你想来对谢虞也不曾真的上心,便与他告别吧。”谢大人避讳沈笑语的聪明。谢虞也不需要一个,连丈夫都可以利用的妻子。若说之前谢虞喜欢,谢家可以妥协,让沈笑语成为妾。如今,谢大人不想让,沈笑语与谢虞有半点关系。谢大人:“你如今便在为燕王办事,日后事成,我可助你入宫为妃。”沈笑语没应。有那么一刻,沈笑语想起来谢虞炙热的眼,动了恻隐之心。“我此生的命运,绝不依附于男子。”沈笑语:“大人只当谢虞是幺子,处处庇护他,谢家更是半点人间险恶,都不让他知晓,如此谢虞便不会离经叛道了?”铺好的路,不见得人就得走。谢首辅不悦,谢家子嗣向来听话,谢虞如今是年纪小,在他们眼中,大了自然就老实了。“我与大人换个交易。”偏偏谢虞对沈笑语这么上心。“我让谢虞出仕为文官,参加明年的科举如何?想必这才是谢家长辈,最想谢虞做的。”“谢虞如今年纪不大,还是少年心性,待到及冠之年,事业已成再说婚配也不言迟。”沈笑语像是个长辈,将谢虞的婚事说得轻松自在,好像与她毫无关系。谢虞比沈笑语还小,谢虞及冠之年,沈笑语早已经二十有一。若是普通人家的妇人,这年纪两个孩子都有了。沈笑语如何为等他立业?谢虞一直靠在门旁听着,他的手放在门上,却再无推开的勇气。?? 放人从谢首辅看着屋外的人离开时,沈笑语便知道这个交易达成了。
轻轻推开门,门外早已无谢虞的身影。侍女提着灯笼:“我送沈小姐离开。”“多谢。”谢虞藏了起来,一直到沈笑语离开,才在身后现身。曾几何时,他也期盼着她会不会,回头来寻他?那他必定冲上去。不过痴心尔。谢夫人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看着幼子这痴痴的模样,便知晓这事又没成。“母亲怎么来了?”谢夫人:“刚与你三伯母说起来苏绣的事,想起来去岁进贡的蜀绣,这事烦你外祖母许久,我来与你父亲谈谈。”“母亲你曾说过我这性子,当官是拘着人了……”谢夫人嫁给谢首辅时,谢首辅是晚婚,真真切切谢夫人的儿子,只有谢虞一个。谢夫人拉过谢虞的手,“我家儿何时长这么高了?母亲与你祖母和爹爹不同,只要你想要做便去做。”谢夫人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既然想出仕了,便去寻你外祖母,她想你许久了。”后戚不干政,这个说法在大昭的长公主面前,可行不通。谢夫人:“你知晓的,你外祖母跟前晚辈少。”夜里,沈笑语方才回家,在杏院见到了个熟悉却又罕见的人,景词。沈笑语:“世子在找我?”景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沈笑语。沈笑语道:“世子不用担心,我没有这么容易死。”“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更有能耐。”话音刚落,空中便绽放了两朵蓝色的烟花,这是锦衣卫的行动信号。景词拿出来手帕,那个绣杜鹃花的手帕,景词同一个问题从不问她两次,今天却为了赵家姑娘心急了。看来燕王查赵家,景词也会心慌。“这是从哪里找到的?”“世子哥哥,赵姑娘虽然是你的未婚妻,但毕竟已经没入贱籍,你若执意去寻她,不怕圣人知道吗?”沈笑语很少叫景词哥哥。因为从第一次见面,沈笑语叫他哥哥,就被他训斥了,在那之后,沈笑语便不敢了。如今叫着哥哥,却像声声送你去死。“你见过赵姣?”沈笑语:“赵家姑娘是晋王的表妹,在巫蛊案中,可是她的姑姑和父亲,一手害死的皇后,还企图加害太子。”“世子哥哥,疑惑我如何知道的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做不成的事。”景词并不意外沈笑语知情,毕竟燕王帮着她在太子面前撑了腰,只当是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