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与支支吾吾回了句:“是啊……哥,你……吃了没?”
听筒传来一阵令人酥麻的浅笑声:“嗯,吃过了。磨墨好玩吗?”
一听到言澈也看了自己的直播,安容与就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好玩。哥,你要是写毛笔字的话我也给你磨。”
这句话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听筒那边愣是安静好几秒没出声。安容与有些着急,叫了他两句,最后只当是信号不好。
终于,那温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好啊。只是没有姥爷写的那么好看。”
安容与心中感叹,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言澈不会的。随后,两人聊了聊冬季勇士令状的饰品,以及刚上线不久的新玩法。直到安容与吸鼻子的声音让言澈听了去,这才在言澈的强烈要求下挂了电话,回屋吹暖气。
接下来的几天,安容与就陪着姥爷浇浇花,松松土,喝喝茶,练练字。到除夕那天晚上,他真的收到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视觉上来看应该是100张大钞。
吃完晚饭后,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开始一年一度的春晚吐槽。茶几上摆满了瓜果点心,以及姥爷新沏的一壶好茶。
安容与本来就不爱看这些无聊的节目,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家长的评论,一边在手机上敲打得飞快。开始倒数的时候,安容与飞奔到客房里,给言澈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主持人温婉的报时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哥,新年快乐!祝你顺利毕业,找一份好工作。”窗外传来放鞭炮的声音,安容与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十分贝,语毕,还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永远陪在我身边。
在得到了言澈的祝福后,他才心满意足地走回客厅,向长辈们拜年,脸上的笑容简直能把人齁死——他机智地录下了和言澈的这通电话。
大年初一清晨,一家人照例去给安容与的姥姥上坟。虽然连安母都对她无甚印象,但每年的祭拜也是从不含糊。
之后两三天,每隔一会儿就有人上门拜年,虽然姥爷极力婉拒礼物,但储物间还是放得满满当当,不过大部分都只是价格亲民的水果年货等,于是也不好再多推脱。所幸在往年积累的经验下,姥爷也是早早备好回礼,一一回赠给来拜访的人。
安容与此时闷得要发霉了,心里一直数着和言澈见面的倒计时——他初四回家,言澈初六返校,而初七是实验室规定假期的最后一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言澈约出来。
终于,在回程的路上,和言澈约好了初七先一起吃午饭,然后去新开的网咖里开黑。
在与言澈分开的这几天,安容与心里总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就好像言澈依然是孤身一人一样,明明应该是在温暖的家里,可就是……冷冰冰的。电话里的背景音除了春晚节目就是一片安静,实在不像是一个家庭在春节期间应该有的氛围。
结合之前言澈有意避免谈及父母的异样,安容与皱了一路的眉,甚至觉得言澈彬彬有礼的那一面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了,在小区外的饭店吃过饭后,安容与对父母说自己出去散散步,然后径直朝上安大学教工宿舍走去。
他心里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现在过去的话,好像能见到言澈。20分钟不到,他出现在了上大教工宿舍3栋楼下。正值春节假期,整个宿舍区都是黑乎乎空荡荡的。3栋更甚,整栋楼的窗户里竟只有一户是亮着灯的。
安容与并不知道言澈住在哪一间房,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楼下瞎转悠。也不知道吹了多久的冷风,一位骑着小摩托的送餐员慢悠悠地停在了3栋楼下,接着掏出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就坐在摩托车上等客户下来取餐。
安容与闲着没事,走过去跟送餐员聊了两句,问他为什么过年还在干活。风尘仆仆的送餐员笑了笑,饱经风霜的脸晒得黝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都是生活所迫,家里孩子今年夏天就要高考了,得给他攒点学费。
家境优渥的安容与也感到鼻头一酸——可怜天下父母心。接着就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声音:“谢谢师……”
话音戛然而止,安容与一回头,发现竟是刚从楼梯上下来的言澈,一时间,两人都呆住了。
“你……你怎么来了?”言澈接过外卖,向送餐员道谢后,略显尴尬地问道。
安容与看着心虚的言澈,脑子里积攒已久的疑问瞬间就要爆发,最终,他才喃喃挤出几个字:“哥,你骗我。”眼里全是委屈。
言澈叹了口气,又恢复到以前那样的温柔淡雅,对他说道:“上来坐坐?”
安容与点了点头,跟着上了楼。这次终于知道言澈住在3楼,310室。
这几栋教工宿舍修建于1999年,比安容与还要大上一岁,也不知道设计师是怎么想的,修成长长的筒子楼就算了,采光还特别差。每间房唯一的光源就是厨房与厕所,人在家里的时候不开灯就跟瞎子一样。
言澈打开门,里面传来一股好闻的清香味,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