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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云初起(2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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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往她这边移了移。

    那日太守府小宴上,是姚花雨端来的鱼,最后一碟菜。

    过怀卉停了箸,看向陆观。他自顾倒了杯酒,饮尽了,与她对视。

    他在内是丈夫,在外是商人。

    还是她的任务目标。

    而如果是作为施蕙,应该如何回答陆观的话呢。

    “我自然是怜惜她的。”她缓声说,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却不是因为姚花雨,而是因为陆观。

    “她是身不由己,注定与冯千文共享福难罢了。”她用筷子把那盘鱼往陆观那侧拨回去一些,桌上拖出极浅的两道划痕,“你不也ai吃这个?还有,以后饭菜不用全依我口味的。”

    陆观yu言又止,两人沉默地用饭。

    过于生分的对话,他们都有些食不下咽。

    王度踩着小碎步,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见老爷夫人是在吃饭,才进来报巡按御史到访。

    过怀卉放下碗筷,用茶水漱了漱口,道:“你去忙,我出去散散心。”

    陆观见她神se郁郁,也知自己惹得她不快,让她注意安全,多带几个家丁跟着。

    她应声,随意点了几个人,匆匆从侧门出去了。

    言昌夜市熙攘,丝毫未受近b的初冬影响。和悠闲自在的普通人相b,陆家家丁简直是凶神恶煞,过怀卉几次被人奇怪地打量后,命几人跟得远些,少扰她的兴致。

    陆家的布庄古玩等铺子也都还灯火通明,她只瞥了一眼,毫不停留直接走过。

    经过一处酒肆时,二楼突然一阵哄堂大笑,还有几颗棋子从窗口落下来,有一颗在过怀卉的脚边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被她一脚踩住。

    “夫人您有伤到么?”一个家丁忙过来问。

    过怀卉不耐地摆摆手,直接进了酒肆。

    酒肆里头颇为宽敞,回字形的结构,共有三层。既有文人墨客在高谈阔论,也有寻常人家在吃饭品茶。

    小二过来问她需要什么,她在一楼听到几句大谈冯太守如何如何的虚言,眼珠转了转,给家丁们在一楼中央点了一大桌吃食。自己上到三楼的回廊,要了些清淡茶点,倚在美人靠上,俯瞰二楼的客人玩六博和叶子戏。让家丁们即可以留意,又不会烦到她。

    她所在的回廊内侧,桌边正坐着鬼幡。

    他做了副酒鬼打扮,一腿竖在凳上,捏着酒瓶轻晃。

    眼神还是那么锐利。

    “陆观之事,尽快办成。”

    她眼神只往二楼看,有两个客人明显喝高了,自己桌上少了棋子,就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还要抢别人桌上的,甚是滑稽。

    “派那位御史来的人,”她眉眼弯弯,用手帕掩住口鼻,嘴上却幽幽道,“与出钱买陆观消息的,是同一位吧。”

    鬼幡不说对,也并不反驳,她接着道:“极为位高权重……不仅是要财,还要置他于si地。”

    “魍魉。”鬼幡冷冷乜斜她,“你的教规,学得一向很好。”

    是的,她恪守教规。私事上除了谭尧,也从来没忤逆过鬼幡什么。

    陆观放任她出入陆府所有地方,他自己不g净的东西毫无痕迹可循,可是一向马虎的陆威,到底是留了把柄。

    施父为了nv儿的平安,在施蕙看望陆威时,总是要跟去的。作为一个多年未被起用过的魑魅,他的遮掩都不用刻意,就是普通老人家最自然的行为。

    此时二楼又是一片哄闹,有人叫嚷着不服气再来,嗓门大得整个酒肆都能听见。过怀卉低头看去,也不知自己是在看赌局还是在看人,轻声道:“师父,我只是有点怕。”

    方才为陆家家丁们点菜时,她多写了一页纸,掖在袖中。

    此纸现已到了鬼幡手里。

    “度岁前月,陆观会远行例行清账。”鬼幡喝了口酒,又叫了一瓶。

    “我不曾忘的,师父。”

    “此事过后,我为你择个去处,安心抚养谭尧罢。”

    酒楼的客人快散完了,过怀卉才动身回去。

    她出门不仅是为了传消息,也有避开陆观与巡按御史会面的一层心思。故意磨蹭到快子时才归,不料还是遇见他们在府门外话别。城内多少与太守有过瓜葛的豪商都盯着陆观,看他如何自处,过了今日,定都要闻风而动了。

    待那巡按大人乘轿离开,她才去到门前,挽了陆观进府。

    陆观明她不想再谈与太守有关之事,便问她:“如此晚归,去了哪里玩乐?”

    “狎妓去了。”她想到那几个亦步亦趋的家丁,撇撇嘴,回道。

    陆观哈哈大笑,附耳于她:“那回房后老爷可要好好检查。”

    闻言,过怀卉扯过他的衣袖,把他往园里的湖边带去。湖心有个水榭,与岸相连了一座桥,她牵着陆观往那处走,园里识趣的暗卫们纷纷散去,愣头愣脑的也被一并赶走了。

    皓月当空。过怀卉呵出一口寒气,张手要陆观抱。陆观俯身,环住她的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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