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是英式教育,很多人没经历过这么军事化的教育,所有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对抗教官,一人放风,其余人溜去小卖部买零食的小动作都弄出来过。临到头要分别,才生出许多不舍,几乎所有人都shi了眼眶。毕业典礼结束之后,龚睿明噙在眼眶里的泪一下子落下来,砸在地上,他扑到简若沉身边,抓着他的手又哭又笑:“你今天真是太帅了。可惜我们不能一开始就一起共事。”有龚睿明打头,一群热乎乎的男人立刻将简若沉团团围起。本来夏天就热。简若沉不得不摘下帽子夹在肘部,安慰道:“都在香江,一定还会再见的。”“你升那么快,等我们进了警务处,你或许都成了一哥了。”龚睿明想想都觉得自己不争气。怎么就没有像简若沉一样聪明的脑子?简若沉就看着他笑,“哪儿有那么快,十年内能坐上就谢天谢地了,上面总不可能让一个30岁不到的毛头小子当一哥吧?”众人一哽,齐齐道:“那不一定。”龚睿明直言:“简sir,你对自己的影响力有点数吧,我觉得最多五年。”简若沉就笑,没有接话。那一头白金色头发许久不修剪,已经长得长了,几缕搭在耳后,剩下的因为戴了帽子,显得乱蓬蓬的,顶在脑袋上迎风招展,像一簇棉花糖机器里飘出的雪白糖絮。他随便往后捋了捋,半点不在意形象,问:“拍照吗?”“拍!”一班12个人,勾肩搭背站到学校请来拍摄毕业照的照相师面前,纷纷将帽子脱下来,随手拿着,打闹谈笑时那拍照的师傅觉得有趣,就拍了几张,等他们板正站直了,又拍摄两张正经的。这照片会由警校负责分类,寄回学生家里。简若沉和每一个人好好拥抱道别。关应钧站在观礼区看着,觉得那双眼睛格外亮,连热得chao红的脸也迷人。简若沉与人道别完之后若有所感,一回头,就看见关应钧站在原地等他。关应钧身边没什么人,勒金文倒被几位总警司团团围住,正在努力社交。简若沉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两人定定对视一瞬,关应钧想问“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想问“你想不想我”。他刚要张嘴,简若沉就对他伸出手,关应钧顿时不问了,前倾身体抱住简若沉,像是要一把将人揉进身体里合二为一。“我好想你。”关应钧道。“我也想你的。”简若沉低声道。他把脸埋在关应钧肩颈处,脸上的汗蹭了人一脖子。观礼之前都要掏纸巾另擦一遍椅子的关应钧这会儿好像没洁癖了,反而埋在简若沉脑袋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浓烈的柚子气味,掺杂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清浅甜味。还是一样的味道。关应钧吸过了,才含混道:“小骗子。没人管着你吃穿,在警校乐不思蜀了。”简若沉嘴硬说没有,把关应钧放开了。众目睽睽之下,一直抱着不太好。两人目光相对一瞬,又轻轻挪开。关应钧展开手,用行动问牵不牵,简若沉思索一瞬,还是摇了摇头。这里这么多不认识的大佬,之后或许会在香江立法会碰上面,最近还是谨慎一点好。他想着,却又勾了下关应钧的小拇指,“情况特殊,回家再说。”关应钧多看他一眼,抬手搭在简若沉肩膀上,这实在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姿势,再保守的守旧派也挑不出错来。他带着简若沉去找勒金文,两人作为小辈,又被想要恭维勒金文的人围起来夸了一通,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才得空提行李箱回家。离开宿舍之前,简若沉将被子包端起来,让关应钧拿去还,又顺路去小卖部买了一次食堂做的咸味麦饼,这才往校门口走。离开时,简若沉又回头看了一眼。关应钧摸他的脑袋:“等你做上一哥,年年都能来这里讲两次话。”这话一下子就把离别的伤感冲淡了。简若沉笑出声来。他看到警校对面停着的那辆埃尔法,和手捧鲜花的罗叔,顿时将行李箱丢给关应钧,张开双臂飞奔而去,“干爹……”他一顿,抱住罗彬文之前乍然改口,学着其他人叫父亲的语气道:“daddy。”罗彬文一下子愣住了,他定定地看着简若沉的脸,恍然之间觉得,如果自己真和小姐结婚了,生出来的也会是这样的小少爷。康纳特的基因实在太强大了。简若沉身上没有任何属于父亲的特征。
“爸爸,你发生什么呆?”简若沉歪着头,从下而上看罗彬文。罗彬文眼睛通红,他嘴唇颤抖着应了一声,将花塞到简若沉怀里,哑声道:“我和关应钧一起挑的,喜欢吗?”“喜欢。”简若沉捧着花笑,下颚抵在一簇簇开满的小绣球上,花团锦簇着,格外漂亮。罗彬文背过身,偷偷抹了一下眼睛,“好了回家,关先生做了一道卤水黄牛rou,他最近在练厨艺。”简若沉“哦”了声,打开后座车门,拿手肘怼关应钧腰,让他坐里面,自己坐另外一边。关应钧手长脚长,坐进去时格外不方便,但他还是坐得毫无怨言。等坐稳,简若沉又戳他,问:“我要吃的不是辣炒黄牛rou吗?”关应钧侧头,视线在简若沉身上肆意打量,看到他水润的藕色嘴唇时低低笑了一声,“你最近不好吃辣。”“怎么不好——”简若沉的声音戛然而止,哑了。他盯着关应钧,慢慢往门边挪了挪,一抬头,却见前侧的挡板已经锁死了。关应钧一把拢住简若沉的腰,单手把人拢到身边,他侧头亲了一下心上人的发顶,“你怎么想我的?”简若沉耳朵一下子红了。他想的次数不多,但确实也实实在在想过。血气方刚的男人,还能怎么想?“晚上吃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