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v的消失并没有给钟宝珍带来什么改变,她依旧是那个沉默的女生,几乎不参加任何聚会,同样的,她和周莎莎的关系也回到了原点,她又回到了一潭死水的生活中。
死水微澜中,她已经半个月没有约会,其间也没有几次自慰,说不清为什么,在期中考试后的第二天,她一个人喝着一瓶黑方,嚼着软糖,熬夜赶着小组作业。
在这之间她点开推特,浏览了几个网黄,情欲交缠,甜腻的呻yin,她的心思却飘远了,在她们脱下衣服生疏的动作之中,接吻时不变的套路,她仿佛透过屏幕,看到了自己。
她的性爱不也是这样吗,因渴望而沉沦,为了高chao而迷乱,分裂出的几个拼凑的自我,迷惘地注视着。
谁又是她的观众呢?
“耶和华从天上观看,他看见一切的世人;从他的居所往外察看地上一切的居民,他是那造成他们众人心的,留意他们一切作为的。”
教堂内,阳光通过彩色玻璃,斑斓地照在所有人身上,披着白色祭衣的主教站在祭台前,以平静的声音念诵着手里的圣经。
他翻过一页,钟宝珍低下头,在这声音中,双手不自觉合十,她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聆听,神父温和的声音让她的心分外安宁。
这个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的婴儿还在安睡,在这庄严又喜悦的氛围中,睡得香甜,她的母亲把她轻轻抱起,接着牧师用圣水轻点她的额头,她一无所知,直至周围人的掌声将她唤醒。
钟宝珍和她一样,好奇地观察着这里所有人,基本上都是亚洲移民,她们有的人的伴侣已经是白人,但大多数都是黄色的面庞,但整体受教育的程度都很高,看她们的衣着打扮就知道。
朴智美给她介绍,视线落在那个正在抱孩子的女人身上,“那个是我的表姐,她是个医生,斯坦福医学院的博士,她从首尔来就一直住在我家,可她后来一直就在呆在芝加哥,和我们都不走动了。”
“我爸妈本来也想让我学医,但医学院的学费贷款太贵了,我又拿不到全奖,”她在钟宝珍耳边悄悄说,“我表姐申上了斯坦福之后,她妈妈跑过来打黑工来养她,在我们家的洗衣店工作,结果我表姐还没毕业,她就去世了。”
钟宝珍刚想唏嘘人生无常,就听见她说,“我表姐在她的葬礼上没有掉一滴眼泪,后来把她的骨灰运回韩国都是我们家花的钱。”
“我不喜欢她”朴智美说:“她很势利,和做律师的姨母就有说有笑的,但她从来都没有对我妈妈有过好脸色。”
钟宝珍把目光投向那边人群中穿着浅粉色韩服的朴智美妈妈,她凑在女性亲眷的旁边,因为习惯性的弯腰,背已经挺不直了,正费力地踮着脚尖,她的微笑并不是挂在脸上,而是带着一种温暖的母性,可身边的人都已经看过一轮了,也没轮到她去抱一抱。
朴智美为母亲的窘迫而不平,她几乎是在宣誓,“等我成为一名工程师,就不会有人再叫我们釜山洗衣房那一家了。”
“智美”钟宝珍去牵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整个攥起来,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朴智美抽了抽鼻子,回握了她的手,“走吧,外面还有好吃的。”
教堂外面的小型聚会,拉着一个横幅——祝愿eily成为我们天主家庭的一员,传统的韩食还挺符合钟宝珍的胃口,她在夹炒杂菜粉丝的时候,不小心和一个男生的盘子撞到了一起。
他有着韩国人的好皮肤,白皙柔和的面容,笑起来时一双弯弯的眼睛很亲切,他说的韩语,钟宝珍听不太懂,尴尬地端着盘子对着他友好地笑。
朴智美在这时走了过来,她走到中间介绍起来,“bel,这是我大伯家的表哥,felix。”
“felix哥,这是我的好朋友bel,她是中国人。”
“hi”钟宝珍和他对视,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像是阳光一样,能照进人的心底。看更多好书就到:4 64 w c o
朴智美和这个哥哥很亲,她只用半敬语和他对话,“哥,你那个乐队怎么样了啊?”
“我们还差一个鼓手,不过我感觉我们这半个月就能找到。”
“你跟大伯说这件事了么?”
“当然没,我可不敢让他知道。”
“他一定会教训你的,”朴智美偷笑,跟身边的钟宝珍用英文说:“felix为了他的乐队,瞒着他家里向学校请了一年的假。”
“我们今年要绕着大学城巡演,”felix对钟宝珍说:“等我们巡演到你的学校周围,我送你们几张票。”
“得了吧,你是让我们去凑人数去的吧。”朴智美调笑道。
felix笑着敲了一把朴智美的头,“说不定到时候我们的票就很难抢了呢。”
钟宝珍注意到felix的嘴唇很薄,当他微笑时就会微微上扬,温暖而迷人。
“你们的乐队叫什么?”钟宝珍问他。
“foray”felix的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