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敢阻挡她的前路,楚祈恪这才缓步走进会议室,面不改色地经过层层人群的包围。
早已察觉一切,陈斌远远就注意到楚祈恪的到来,却是没有作声,依旧默默坐在原处,不动声色,楚祈恪此刻的高傲,不久之后也将会彻底化作泡影,离了楚氏总裁这个位子,她什么也不是,之前被她奴役过、折磨过的一切将反过来彻底地结束她,而他陈斌,只需要淡然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即可。
冷然走到陈斌面前,楚祈恪面无表情地盯着陈斌看似平淡的脸,寞然开口。
“人呢。”
陈斌微微扬唇,随意地起身。
“协议呢?”
楚祈恪默默咬牙,却强压着心底的愤怒,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协议,狠狠地砸在桌上。
“我最后问一次,人呢!”
陈斌接过那份协议,双指交替着弹过光洁的纸面,年过半百的脸上露出了丝丝满足的笑意,随手将文件转交给身旁西装革履的律师,转而面对着几乎红眼的楚祈恪。
“楚总别急,等协议验证完毕生效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安副总的暂住之处。”
律师很快地扫视了条条款项,文件的末尾,楚祈恪的签名无奈地印在纸上,几乎是她一字一画地刻上去,已经深深地印在纸张的反面。
私下向陈斌使了眼色,律师确认无误后盖上了生效的印章,随即将文件存入了一个密封的保险箱中,麻利地上锁。
从头至尾,楚祈恪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那份单薄的文件,这是她父辈乃至她自己毕生的心血,就如此功亏一篑,转让他人,然而为了换回安一陌,补偿所亏欠她的一切,或许也算得上等价吧。
“可以放人了么。”
长长地出气,陈斌像是了了一桩心事,意味深长地点头,转眼笑望着脸色凝重的楚祈恪,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楚祈恪,你也有今天?”
一丝惊异攀附上她的眉梢,楚祈恪狠狠咬牙,一把揪住陈斌的衣领,血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油光满面的脸,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在耍我?!”
一手推开她纠缠着的手,不屑地打理一番,转身就绕过她的身子,陈斌走向记者簇拥而成的人群,高高地举起双手,朝着拥挤的人群施以满意的眸色,春风满面,得意异常。
“从今天开始,我陈斌正式入主楚氏,而楚氏现任总裁主动让出的总裁一职,也将由我来接任,非常感谢大家的见证。”
双拳紧紧地攥着,手指的关节处早已煞白,楚祈恪感到怒意肆无忌惮地侵袭着大脑,难以抑制自己的行为,三步并作两步地冲着陈斌的方向快步上前,在众目睽睽下,伸手就是一拳直勾勾地打在他的脸上。
血顺着嘴角缓缓滴落,陈斌在众人的哗然之下不紧不慢地拭去嘴角的鲜血,大大地冲着楚祈恪咧开嘴角,双臂伸展着,像是毫不防备她的出手。
“楚祈恪,早在你毁约抛弃陈氏的那一天,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我并没有夺走你什么,我只是拿回了我该得的那一份,至于安一陌嘛,一旦放了她也只会是个祸害,不过你放心,她长得那么如花似玉,我自然会替你好好照顾她。”
谄媚地一笑,陈斌转身接过律师手里的保险箱,若有若无地挑眉。
“至于这个,你一辈子也别想再得到。”
胸口像是被坚硬的石块牢牢堵住,难以透气,伴随以沉闷的酸涩,楚祈恪伸手撑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地喘气,身后的记者们窃窃私语着,仿佛在密谋些什么,却根本无暇顾及,一切的一切,怎么会至于如此地步?这难道只是一场梦么,若不是梦,该如何去接受这般残忍的现实?
痛苦地喘着粗气,楚祈恪愤然往会议室外跑去,不顾身前人群的阻挡,咬着牙冲撞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道道冰冷乃至幸灾乐祸的眼刀之下,早已遍体鳞伤,几乎能感受到伤口滴下的鲜血,然而不想停下脚步,只是想一味地跑着,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逃避现实,徒然地沿着一望无尽的走廊跑着。
泪水从眼角飞散开来,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不知目标何处,也不知如何达到,不清楚跑了究竟多久,楚祈恪猛然停下,双膝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在生硬的地砖之上,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血,逐渐地渗入地砖的缝隙,渗入她破碎的心底。
纵然扶摇直上,却始终摇摇欲坠,终于也摆脱不了倾覆的命运。
清晨的阳光比不得月光般柔和,却有着别样的活力,轻易地撩拨起窗台边淡紫的垂帘,跻身钻入宽大的房间中,不偏不倚,停留在那张苍白俊美的面容之上,光斑逐渐移动,覆盖在那双本该幽深的眸前,和缓地放慢了动作。
微微皱眉,被不安分的阳光惹得清醒过来,双眼缓慢地睁开,一点一点勉强地接受着久违的光芒,酸涩和刺痛在眼眶中弥漫开来,不由得伸手挡了挡眼,苏圣徨深长地吸气,平躺在床上缓缓接受周围的环境。
良久,适应了淡淡的光线,苏圣徨伸手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