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林辉夜有半点反应,便抬头望,这才发现林辉夜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
“你不系披风?”林辉夜游移目光,问道。
“微臣身体很好,不用那个。”赵明河道。
“你是说朕的身体不好?”林辉夜问。
“……”赵明河擦擦额上的冷汗讪笑道。“微臣是说自己皮糙rou厚风吹日晒惯了,比不得陛下的金贵。”
“很薄。”赵明河正说着,林辉夜便已经伸手去摸她的脸颊了。
“……”
“比朕的还薄。”林辉夜一面摸索一面道。
“陛下摸的还顺心吗?”赵明河嘴角抽抽道。
“还行。”
“……”
二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渐渐远离的营帐。赵明河亦步亦趋的跟在林辉夜的身边,就见浅蓝的天幕下,林辉夜墨发轻扬,清清爽爽。
“修泽的人马上路了?”
“是。”赵明河道,她一面说一面四下看着,以防有人在附近听稍。“昨夜卫青传书来说,林修泽带着三万Jing兵朝着咱们启程了,只是路线隐蔽曲折,怕是要比咱们晚上几日。”
“三万……?”林辉夜笑,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我们的人可都已经驻扎妥当了?”
“是,三日前便已经驻扎进了极北寒域。”赵明河接道。“随时听后陛下调遣。”
“你传信给他们,静静的候在雪山中,只要皇兄稍有动作,立刻下手。”
“好。”赵明河应。
“朝卿……”见赵明河回答的气定神闲的,林辉夜才又问她。“朕一直想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朕的计划的?”
见林辉夜问起,赵明河答道。
“有阵子,臣日日留在盈春殿里。便是……自那个时候开始的。”
林辉夜望着她,似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涵钰殿下说她没病,你却宣称她病了,是想要杀了她。”赵明河道,一双瞳眸明亮。“可是臣不这么觉得,臣认为陛下不会杀她。”
听到这里,林辉夜的眉头微动,眼里似乎隐有期待。
“陛下若要想她死,随便安个什么名目便是,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那个时候……臣便在想……陛下这次的雪山之行既不是因为涵钰殿下,又是想要做什么呢。若是微臣知道,又可以为陛下做什么呢。那以后,臣便日日留在盈春殿打探,想要找出缘由,直到……臣从她的言语中,注意到了……林修泽。”赵明河认真道。
林辉夜有些看痴了,往日里这个高高在上的赵大将军从来都是狡黠带刺的,那刺的矛头都指着自己,如今这把刺向自己的剑却成了保护自己的盾。她那样坦然的告诉自己她内心所想,正在全心全意的……护着自己。
然赵明河并不知林辉夜在想什么,继续说下去。
“从涵钰殿下口中可以听出,林皓兮和林修泽兄弟二人的关系非常好,在朝中的党羽更是层层叠叠,不好辨别更不好消除。其中林修泽一心对您不服,想要扶林皓兮上位。多年而来他屡次对您下手未果……正是心浮气躁之际……这正是陛下还击的好时刻……此次雪山之行正是凶险,所以即便陛下遭遇不测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此等机会对于林修泽来说是绝妙的……他定不会放过。所以林涵钰必须病……且要病得不能出门……不可以见任何人。与其说是为了涵钰殿下上雪山,倒不如说为了上雪山,涵钰殿下便必须‘病’。这样……才有机会以谋反名义彻底瓦解林修泽。”
“所以你替朕看着涵钰,怕她逃出去以后告诉修泽她没有病,坏了朕的计划。”林辉夜淡淡的接下去。“还……伤了朕的御前暗卫。”
“臣……”
“干得好。”林辉夜笑。她握起拳头对着赵明河,赵明河立刻心领神会,也握起拳头与林辉夜的相击。
好似心中的雾气散去,赵明河也笑,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林辉夜。
“虽有万全的准备,可此行仍旧危险。”林辉夜回望她,问道。“后悔来吗。”
“臣很庆幸能来。”赵明河道,任由东升的阳光照得自己眯起眼睛。“因为……臣才是陛下最万全的准备。”
林辉夜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却只能强行下压去。
也许现在还未有人知晓……可是朕知道……
你是朝阳……
是赵明河。
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是磐朝的第一将军,灵犀最珍贵的宝剑。
这样的你……无愧“万全”二字。
“对了……你刚唤朕什么?”回营的途中,林辉夜问。
“陛下……?”赵明河试探道。
“可你昨夜睡觉前明明是唤朕辉夜的。”林辉夜侧目看她道。“为何现下不叫了?”
“……”赵明河只觉得有道雷从头顶劈下来,那种感觉就是……所谓的……五雷轰顶?
为了跟紧林辉夜,林修泽的队伍更是没日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