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听过,曾在奉关之时,有个体面的男子愿娶包氏为续弦,并承诺待陆元畅如己出,可是包氏在千难万难之下,还是拒绝了。她要为陆元畅守着,为陆正风守着,为陆家守着最后的一滴血脉。
顾小芙见陆元畅有些激动,小小的手便拉上了她,紧了又紧,陆元畅絮絮叨叨将这一年发生的大事都与爹娘说了之后,才愿意起身,只是,跪得久了,刚站起时身子有些踉跄。
窝进暖烘烘的炕,是一家三口的温馨,陆元畅有些感伤,顾小芙便自己哄了果儿睡下,安静地窝进陆元畅怀中,给她无声安慰。
“芙娘,今日回到家中,睡在这张炕上,我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特别踏实。”陆元畅喃喃道。
“我也是呢,在这里,又让我想起以前,整日柴米油盐,可是日子过得极舒心。”顾小芙柔柔附合道。
一路疲乏,两人说了一会儿知心话,便睡了。
第二日,杨明请了继任村长花老爹,由他组织村民,去陆家大宅门外等待陆元畅发放过冬物资。这一下,洛溪村暴动了,今年虽然收成尚可,但去年遭灾,今年收成都用于还债之上,到了年节,普通村民的生活还是有些拮据的,若是能领上几斤粮食几两棉花,那可是雪中送炭。
村民们知晓陆元畅做了大将军,也由外头的人告知顾小芙是宋大将军的亲女,这个消息一时在村里传到至今,感慨陆元畅当年二十两银子花得及所,也讶异顾小芙居然会是宋大将军的千金。陆家的事,像戏本子一样Jing彩,村民闲来无事,便会说上两句。
但是他们从没想过陆元畅会接济他们,因为去汾城陆府交租的陆家佃户回来之后,早把陆府的富贵说得天花乱坠,而他们也无缘见到陆元畅,只是匆匆见了珍娘之后,赏了每人五百钱,留下来用了顿饭便回村了。
于普通村民来说,此时的陆元畅与顾小芙是高高在上的贵人,而他们曾经对陆元畅确实极为刻薄,莫欺少年穷这话确是真理,他们只求陆元畅不要记仇报复,哪还敢肖想这个大将军能有此善心。
陆元畅在院门口看着杨荣顾二等人发粮棉,收到救挤物资之人,无不在他面前下跪磕头,诚心感谢。陆元畅起先还让人别跪了,可是村民人多,又一个个真心想跪,她也就随他们的意了,许是这样他们心里能好受些。
陆府发放粮棉,是按人头发的,并非按户,故而家中子女老人多负担重的人家,心里都很踏实,场面也极为有序,并没有出现哄抢的事件。
婉娘见陆府放粮完毕,陆元畅要回屋,便壮着胆子,上前做了万福,小心地请求道:“陆将军,奴家可否与夫人见一面。”
“当然可以,婉娘随我进去罢,芙娘在路上便记挂着你,原本她想待放粮完毕让人叫你去的。”陆元畅温和地说道,对于婉娘,她一直很有好感,因为顾小芙在最困难的时候,是婉娘一直尽她所能默默帮助顾小芙。
婉娘进去的时候,见顾小芙在书房内看书,而有个模样标致的年轻姑娘,正哄着一个孩子,她还未曾见礼呢,顾小芙便看到她进来了,忙起身拉住她要下蹲的身子,说道:“婉娘,你这是做什么,不管何时,咱们都是姐妹,你不必多礼。”
“奴家…奴家谢过夫人。”婉娘有些受宠若惊,眼前的顾小芙,活似天仙似的,比之当年更为靓丽,那通体的贵族气派,让人在她面前感到自惭形秽,可是她却丝毫不摆架子,还如当年那般与自己亲热。
“什么夫人,婉娘莫要再如此,不然我要生气了。”顾小芙佯装生气,一边让屏儿为婉娘倒茶。
“芙…芙娘,你这一年过得可好,我在村里一直都记挂着你。人离乡贱,陆大官人又在前线战场,当时二郎在外头探得消息回来告诉我,说是北边战事颇紧,后来汾城又陷落了,我听了之后好几日没睡安稳,就怕你一个弱女子…”婉娘有些哽咽,她与顾小芙是打小的感情,又是相识于微末,别说了,跟亲姐妹似的。
“你莫担心,我一切都好,只是大郎苦些,不过眼下也算苦尽甘来了。”顾小芙拉着婉娘坐于榻上,打算与她好好叙话。
姐妹情深,只几句话,两人的心都敞开了,相互告诉着对方这一年中发生的事,花家分了家,花二郎与珍娘便择了陆宅边上的空地,盖起了小院,因着花老爹做了村长,他们手头也不紧,相夫教子,做做轻松的活,婉娘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顾小芙没敢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告诉婉娘,因为这些事到了平民百姓那里,件件都是头等大事,她抱了果儿与婉娘瞧,婉娘直夸果儿金贵,长得极好。
顾小芙留了婉娘在家中用饭,在婉娘离去之时,顾小芙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塞给了她,婉娘如何肯接,顾小芙摆着脸说道:“这银子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儿子的,当初你说要我认你小儿子做干儿子,眼下怕是不能了,这点心意,你替他收下。若是他们长大,有了出息,你便让他们去汾城寻我,我定会安排好他们的前程。”
婉娘闻言,千恩万谢,顾小芙能说出这样的话,便是许了两个儿子一生富贵,做娘的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