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根雅致的花簪子,脖间佩戴着跟簪子同套的项圈,脸如傅粉,眉目可人,举手投足说不出的贵气,年纪虽小,却隐隐有股让人无法直视的气势,只是毫无女儿家的文静气质,一副男孩子作派——
领头的兵丁慌了,“回禀小姐,是有个妇人领着两个小孩儿和婆子在避雨,马上就走了。”说完回首呵斥妇人一众,“还不快走!”
妇人唯唯诺诺,也顾不得咳嗽,忙拉了两个孩儿就要往庙门口走去,那小女孩却挣开了妇人的手跑到林祈云身前,吓得身后近侍立马涌了上来拔剑相对——
“我娘亲病了,淋不得雨,你不要赶我们走好不好?这庙这么大,你们人也不多,不差我们这么一点位置,我们不会妨碍你的,雨停了就走好不好?”小女孩恳切的看着林祈云,林祈云挑了挑眉,心下暗道这女孩儿虽是穿着粗陋,神色亦不乏惊惧,只是依旧还能保持落落大方的气度,倒是少见。
外面忽地传来一声雷响,预兆着大雨将临。小女孩见她不说话,急了,“这庙建立,除了供奉神仙,就是为了让过往行人有个遮风挡雨、避晒日头的地方,现在庙虽然荒废了,功用还是有的,你我在此便是证明了。我爹爹说‘凡事讲究个先到后来’,又云‘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庙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大家的,我先来,你后到,纵无你赶我的道理,你是天家贵胄,通达诗书,更应该比我明白道理才是。我当是求求你了,不要让我娘亲出去淋雨。”
这句话的含义是:如果她不容许她们在此避雨便是枉读诗书,不明事理了?林祈云暗忖,侍卫统领暴喝一声,“放肆。还不拉他们下去。”
林祈云摆手制止了他,她看着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小女孩,见着她眉眼Jing致,眼神清澈,倒有了两分欢喜,“如此说来,我不让你们在此避雨就是我刁蛮、仗势欺人了?”
小女孩嗫嚅,“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希望你让我们在这里避雨。”
林祈云笑了起来,“可你话里分明是这个意思啊。”看着小女孩露出惊慌的神色,她摆了摆手,“罢了。随你们便。”转过身吩咐宫人整理收拾歇脚的地方避雨。
小女孩高兴的看着她......背影,“谢谢你......们。”高兴的跑回了妇人身旁,扶着妇人寻了个远离他们不显眼的角落坐下。小男孩崇拜佩服地看着她,低声道,“芸姐你真厉害。”姐弟俩对视一眼,欢喜的笑了笑,妇人见此情形,亦不忍心怪她鲁莽,抚摸着小女孩发丝,低声叮咛:“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这千金大小姐还是讲理的,要是遇上个横蛮的,那可就......
“知道了,娘亲。”小女孩轻轻的应了声。
不一会儿,暴雨倾盆,雨声如雷响起,天地一片昏黑。
这边母子和乐,那边镇南王府的宫人摆好了椅桌、点亮了几盏宫灯,照得庙内倒是明亮,宫人煮了热茶,摆上了Jing美点心供林家姐弟与张书恒吃食。林佑安年纪小,却是个细心的,吩咐身旁侍候的中年太监,“李听事,也给刚才那位夫人送杯热茶和点心吧。“
中年太监躬身应了,转身去准备。他端了热茶和若干点心过去,对妇人说:“这是我家公子和小姐送与夫人的。“
妇人急忙起身接过道谢,她正是龙城下属张家村秋家的媳妇三娘,那两个孩儿正是她的大女儿芸娘和小儿子昊天。她见识最多不过是县城大户,哪里见过这等皇家气派,刚才都被吓死了,这番李听事送茶送点心,她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了,冷静还不如八岁多的芸娘,她连声道谢,芸娘和昊天也脆声:“谢谢叔叔。“
小孩不懂宫中称谓,见着对方中年,故而称了叔叔,李听事是太监,没儿没女,从没被人如此称呼过,不由得愣了下,见着他们粉雕玉琢,眼神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心下欢喜,语调也柔了几分,“不客气。”做了个浅揖,去回禀主子了。
林家姐弟喝茶聊天,聊着聊着,话题就到了刚才那家人身上。林天佑笑着说,“倒是个好胆识的,便是男孩子,也不见有这般胆气。”
林祈云嗤笑一声,“倒说得我们女孩子就比你们男孩子差似的。”
林佑安讨好地看着她,“怎么会,我看姐姐就比谁都厉害。”
林祈云半是嗤笑半是睥睨地赏了他一个白眼,“夫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我看弟弟你啊......哼哼。”她目光落在角落处那一家子身上,母子三人虽然单薄,可看着却气氛融洽,有一种像是棉花一样柔软的东西在里面,看得人移不开眼睛。她提议,“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坐着无聊,不如叫那对姐弟来与我们说说话?”
林佑安正寻思着怎么反驳姐姐的“鲜矣仁”,闻言点头,“好。”
旁边的李听事再度出动,不一会把姐弟带了过来,弟弟明显不安,扯着姐姐衣角,眼神眨巴眨巴的,似带着朦胧水汽,十分惹人怜爱,姐姐倒是比较冷静,虽然也有些慌乱,可不卑不亢的,看着也让人欢喜。李听事给他们安摆放了椅子坐下,又给上了茶水点心,他见弟弟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