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思还是我错了不成?”
沈砚抬手就将剑鞘抽在他脸上,非要把他收拾老实了才罢休,还要再打却被徐墨拉住满脸的慌张叫道:“别打他了!”
他下手没个轻重,但妖怪身体强壮,蛇长老不但没什么事,反而目露痴态,连呼吸都急促了。徐墨气得要死又不便明说,他怒视着那条蛇,谁知蛇长老竟抬眼幽幽道:“就是被魔尊大人打死,属下也毫无怨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徐墨看沈砚还是不懂,怕他再被占了便宜,急忙按下他的手慌不择言道:“不许打他!要打就打我好了。”
说完再意识到这话太有歧义,恐怕要被误会,沈砚听了果然眼里晦涩难辨,停了手打量了他许久,眼里露出玩味的笑意:“好,我不会打他了。”
他惯爱胡思乱想,徐墨也不知他到底想了什么,怕他再与这条蛇纠缠干脆不作解释了。
一路无言,回了雷泽族便是同各族长一起开会商讨如何处置魏示,由于沈替御下不严导致魔神复生,雷泽族这次做主的是沈砚,徐墨在那战中作为仙盟的助力也可以发言,沈替只能旁听。
魏示杀人无数,本在百年前就该被处决,但由于沈替坚持将他收为奴隶将功补过才勉强留下性命,不想他再次背叛,后卿能造成这么大损伤他可谓是功不可没,因此各族长一致认同这次必须处死他。
其实这件事沈替也有责任,但众人都知沈砚就这么一个弟弟,便没人敢提。同样的,出了这样的事沈砚也不好过分袒护弟弟,故也万没有立场替魏示求情,况且他早看魏示天生反骨,再纵着定要出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徐墨倒是替他说了几句,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他最后肯投降把他关起来好了,可他在万妖国没什么话语权,最终还是定了次日处决,他不由担心地偷瞄沈替的神色,然而整个过程他都一言不发,也不曾求情过,连眉头都没皱过。商讨结束后他想上前安慰几句,沈替却一如既往地Yin沉着脸对他视而不见。
徐墨没有话语权,只好戳了戳未曾发觉他异状的沈砚道:“你还不去劝劝他?”
沈砚却意外理智地道:“劝什么?他放出后卿就是想要我们灭族,雷泽族绝容不下一个叛徒,我相信五弟比我更清楚。”
徐墨心想你倒是明白,可很多事不是明白就能决定的。
又想起那日魏示与他说过的条件,眼底不由露出一丝悲悯,不想过了一会沈替去而复返,那张俊秀英气的脸依然笼着寒霜,冷冷地问他:“他说了什么?”
“啊?”
见徐墨没反应,他脸色更加Yin郁,又有怕被看穿的尴尬,态度不耐地问:“他要你答应什么?”
徐墨这才明白他想问什么,他顾忌沈砚在旁边,便在沈替耳边小声说了那件事,又笑yinyin道:“真的是举手之劳吧。”
沈替瞪着他,眼里的怒意如炸开的礼花,沉默不语地与他对峙着,不知是更气自己还是更气他,最终是沈砚将徐墨挡在身后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五弟,你是雷泽族的首领,应该清楚吧?犯了错就该承担后果,这件事谁也帮不了他。”
沈替张口欲反驳,到底没能说出口,只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从小就懂事,从没让沈砚费心过,这次也不例外。
第六幕:我的喜悲都被你包围(完结)
这次行刑是在雷泽族进行的,魏示战力超群,各族长都到场监管确保万无一失。
沈替至今都一言不发的,灰蒙蒙的眸子在看到魏示出现时忽然明亮了起来。他被押送上来时不说话亦不反抗,仍是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在想什么。
身后的刽子手扛着一把锃亮的宽刀,在清白的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魏示被推跪在地,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正午将到,日光还清冷,徐墨不由担忧地看向沈替,他天性敏感,几次要出事都会有些不安,却见沈替那双执念般地死死盯着那人,时辰还未等到正午他却忽得起身跃到刑场中心。沈砚也早就在注意他,同一时刻便腾地站起来喝道:“下来!”
这次这个从小到大都懂事识大体的弟弟却置若罔闻,只是紧咬着牙神色复杂地瞪着魏示,执拗地站在他的身前寸步不让,仿若下定了决心似的地开口坚决道:“四哥,你们都说错了。他是我的奴隶,要杀要罚也该由我来定。”
沈砚既不反驳也不认同只是急着上前要将他拉下,谁知下一刻沈替猛地将那刽子手手中的长刀夺下,右手握刀对着众人大声道:“百年前是我保证会看住他,如今他犯下大错也全由我承担!我是他的主人,该死的是我才对!”
说罢对着自己脖颈剌下,来不及制止,徐墨忙掷出手中杯盖打在刀背,刀势一偏,半只手臂被齐齐斩断,喷涌而出的血烫在呆住了的沈砚身上。他怔怔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制止。
出了这样的变故其他人也大气都不敢喘。
魏示终于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