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于情于理都该赔个不是,楚歌赔笑道:“当日之过,还望叶门主海涵。”
估计真的得有大海的雅量才能海涵……
叶鸿福:“罢了,往事不提,我知道你们为的是什么,进来说吧。”
楚歌与沈无心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叶湖,那小丫头古灵Jing怪地冲二人眨了眨眼,小声道:“没事,来吧。”
楚歌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跟着叶鸿福进了落花门。
无论是从沧南的描述里,还是沈无心的复仇目标中,从未出现过叶鸿福这个名字,他在二十年前那件旧事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一直无从得知,那么,他到底有没有参与到那件事里呢?
议事堂如楚歌头一次来到落花门时一般模样,两排座椅相对,叶鸿福为楚歌与沈无心赐了座,自己坐在主位上,命其余跟随的落花弟子退出了门外候着,只留叶湖与凤星文在场。
沈无心坐在楚歌身侧,跟没事人似的喝茶,自己虽然没有武功,倒也对当前的处境丝毫不担心。
叶鸿福:“该来的逃不掉,你们有什么要问的,不妨直接问吧。”
楚歌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才刚刚跟凤星文与叶湖碰头,还未互通过消息,也不敢贸然发问,只能甩给叶湖一个眼色。
叶湖会意,收起之前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此刻分外严肃道:“父亲。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没想到居然是叶湖最先开口,叶鸿福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湖儿,我不懂你为何一直对这件事紧追不舍。”
“我只想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事情,这有错吗?”叶湖眉头紧锁,负气地撅着嘴,一提起她的母亲,她的眼眶先红了,她质问眼前的男人——她的父亲。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叶鸿福看了一眼沈无心,沈无心懒得搭理他,倒让他有些尴尬,“我知道,你们二人也是为此事前来。”
楚歌点了点头,恭敬道:“不错,门主,之前的事我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疑问。”
在场其余三人皆微微一愣,叶鸿福不解地问道:“哦?了解得差不多了是何意?”
楚歌:“我与无心在沧海时,见到了沧南。”
叶鸿福的脸色瞬间变了。
楚歌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定然也是认识沧南的,不由笑道:“她已经将从前的事情原原本本跟我们讲述了一遍,只是还有些细枝末节我们不太明白,还请叶门主为我们解疑答惑。”
叶鸿福面色惨白,冷冷道:“你说。”
楚歌开门见山:“请问门主,当年那场事情中,叶齐天为何要与江闻天一并陷害江明知?你又是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没想到他居然最先问的居然是这件事情,叶鸿福望向远方,不过四十余岁,可他的发色已经有些泛白了,常年和蔼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过往二十年,他一直被事情的真相痛苦地折磨着,如今,他终于能将这个埋在心里的秘密告诉叶湖。
“齐天这样做,最初我以为,他是为了我和菡儿。”
叶湖蓦地瞪大了双眼。
叶鸿福补充的正是沧南当初没有提到的事情。
关于江明知与卫菡的一段往来。
当年,江明知与江闻天一同下山闯荡江湖,未满二十已少年得志,意气风发,闻名天下。
当时世间女子,无一是不爱慕江明知的。
卫菡便是其中之一。
卫菡的姿色乃是万里挑一,说是绝色佳人也不为过。若说世间女子都爱慕江明知,则世间男子都妄想着能一睹卫菡的芳容。
只是卫菡的身份比较特殊,她乃是大虞之都——琼州的顶名花魁。
卫菡性子倔强,虽有仙人之貌,却只卖艺不卖身,一副好嗓子婉转动听,闻说鸟儿听到她的歌声后也会羞愧飞走。
那一日,秋阳和煦,清风拂面,卫菡慵懒地靠在阁楼栏杆上乘凉,正听到楼下街上吵闹喧哗,便好奇地探着脑袋往下瞧了瞧。这一瞧,却再挪不开眼。
原是楼下不知哪里来的小毛贼在马路上偷东西,被正巧路过的江明知当场拿下,路边看客中不知是谁出声喊了一句‘竟是大侠江明知’,群声呼喝,拍手叫好,热热闹闹地氛围中,卫菡却觉得一切都变得虚幻了起来,整个天地之间,仿佛都是污浊一片混沌不堪,只有那一人持着剑站在天地中央,散发着夺目的光。
江明知斜眉入鬓,鼻梁高挺,麦黄色的皮肤显得整个人利索英俊,从里而外散发出一种天然的正气。许是感受到了楼上传来的灼灼目光,江明知抬目相望,正对上一双含情眼眸,心中一动,如冰雪寒芒,万年枯树重新抽出了枝丫。
后来的事情就变得顺遂起来。
江明知从不沾足烟花之地,却为了那一双眼眸频频踏足青楼,想来一见钟情不过如此。然而他虽是剑客,听着威风,但经济上实在捉衿见肘,如何都担不起几次能见到卫菡的机会。
叶鸿福则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