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红线,你于此确实有姻缘,这个定不假。”道士认真地看着她的手腕,言之凿凿。
徐晓幂沉默半晌,突地想起了萧文焌,她的姻缘是他吗?这条红线是因为来到这里才出现的吗?上天垂怜她,所以才让她穿越到中,好让她的人生圆满一点?
蓦地,她打了个激灵,“道、道士,这姻缘确定是我的没错吧?不是这身体原身的姻缘对吧?”她记得原身对萧文焌是喜欢的,她怕就怕抢了别人的姻缘。
“这……恕贫道无能为力,贫道虽能算出施主本身的命格,却算不出这红线是属于施主还是原身的。”
“意思是说,我依然是孤独的命,却多了条红线?”徐晓幂脸色瞬间刷白了。
“非也,施主现在有红线在手,又怎会是孤独的命呢?”道士纠正道。
她现在确实不是注孤生的命,但问题就在于是不是抢了别人的姻缘,而因此改了命……
“道士,我有回去的方法吗?”若这姻缘是侵占别人而来,那她可不能要,再喜欢也不能要,否则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道士对她的问题感到不解,“施主,何解要放弃大好姻缘,回到原来的世界孤独终老?你可知你如今乃大富大贵之命,常人都艳羡不来。”
“你只管告诉我能不能回去。”徐晓幂的双眸情绪复杂,期待又舍不得。
道士看了她良久,无奈地摇摇头,道:“既能来,那必能去,只是贫道无能,不知这逆天之法。”
……
茶斋此番对话乱了徐晓幂的心,不仅是她,在暗处偷听的两位暗卫头脑也万般凌乱,到底是信真有其事,还是把道士列为一个骗子好?
晚夜,月上枝梢。
萧文焌在书房里全程蹙紧眉头,听暗卫禀告他的小家伙在茶斋所经历的事,暗卫说完也不见他发出一言一语,只见他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萧文焌负手走至窗棂前,仰望着那皑如白雪的弯月久未言语,被月光临幸的高大身影透着几分孤寂与彷徨不安。
要他说信,却不尽全信;说不信,也不尽如此。
他没有小家伙的纠结,安佛庙的道士早就为他解签,说属于他的女子是天外来客,所以他的姻缘从此至终都是在小家伙身上。就算不是,他分得明白从一开始放在心上的是小家伙,以后也必会是小家伙,姻缘线属于谁的,他不在乎,他认定的是人,不是那根线。
他怕的只是道士那句“既能来,那必能去”。
以前他就觉得小家伙难以抓住,可心里是安定的,再远她也在这个天下里,只要在这个天下里,他必会把她找到。可如今非往日可比,纵使心里还有几分不信,但若是真的,小家伙离开他能掌控的范围,这天外的世界他要怎么去?他可没有逆天的本领。
仰月长叹,一阵无力感直澭上心头。
偏偏,还要在如此关键的时刻……
第四卷。将军一扑二压扛上塌(六)
徐晓幂颓废几日,终于从“注孤生”的抑郁中缓过来,刚用完早膳,一个婢女走进来禀告事情,说将军正在大门口等候她。
徐晓幂一头雾水,只好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速速赶到大门那儿。
到达时,朱红色的两扇大门大大的敞开着,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安在车辕中间的棕马高大雄伟、毛发油亮,它踢着前腿喷着气,似乎等得不耐烦。而萧文焌立在马车旁,一双锐利有神的眼眸正直直地盯着徐晓幂,“上车。”
徐晓幂歪歪头,颠颠地跑过去,她今日戴了一支粉蓝的春兰步摇,跑时细碎的流苏摇摇曳曳,一袭淡粉的衣裳衣袂飘扬,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灵动的蝴蝶。
萧文焌看直了眼,不知怎的看着她迎着晨光奔向自己时,她每走的一步都像踩在他心上,踩得他的心脏咚咚地跳起来,踩得他浑身熨帖,就想等她来到面前时抱住她,但他表面不山显露水,也抑制住自己的念头。
徐晓幂停在他面前,轻轻喘了喘气,问道:“将军,我们去哪?”
“去安佛庙。”萧文焌只说到这里,并没解释为何去安佛庙。徐晓幂还想问下去的时候,便被他拉着踩上轿凳,登上了马车。
马夫一鞭子下去,壮马“咴咴”叫了两声,开始奔驰起来。
车厢内,徐晓幂还在问萧文焌问题,后者嘴巴严紧合在一起,推给她一盘瓜子,徐晓幂吃着吃着也就忘了提问。
这一路伴着她“咔咔”的啃瓜子声,萧文焌可谓是耐性十足,没有一丝不耐烦,但车途走到一半,他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徐晓幂似有所觉,啃瓜子的声音慢了下来,随后放下盘子不啃了。
“将……军?”作为一个识时务、又深受被丢出车外的教训的人,她发出小心翼翼的问候。
“你过来。”萧文焌朝坐得有点远的她招了招手。
徐晓幂吞了吞口水,脑海浮现出被打屁股的片段,瞬间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痛,但她还是缓缓挪着屁股靠近萧文焌,说不定她听话点就没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