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问徐冉, 她和宋越之……或者说, 大学时代, 她有没有一场恋爱……
喻星河偏过头去, 咬了咬嘴唇, 终于问:“徐老师,我上次第一次参加开庭的时候, 碰见了一个人。”
“碰见了谁?”
“宋越之。”
“他有和你说什么?”
“没有。我只是……”
她有点问不下去了。
徐冉:“他家和我家是世交。”
“……他上次不是说他妈妈……”想让你当他家媳妇嘛……
“因为两家人的期望,我尝试过,可我没法接受他。”
徐冉知道了她想问什么, 坦然的开口。她从来不喜欢别人问及她的事情,可喻星河问她,她倒没有被窥探的感觉。
“为什么不能接受?”
“大概是价值观不一样。所以做朋友还勉勉强强, 但是再往前一步,只是在为难自己。”
他是理性自省的Jing英主义者, 习惯对时间、金钱进行管理,严谨而有序的实现人生目标。西装上烫的格外平整,连一丝褶皱都不能存在,就如他的人生,不能容错,也不能容忍偏离理智。
可她不是。
尤其是那次, 听闻她一直留恋的地方再次地震的消息之后,她要连夜飞过去。
恰逢当时宋越之在,他理性的目光透过冰冷的目光, 审慎的和她分析,地震已经发生,现在过去风险既大,又没有意义,如此云云。
徐冉清清楚楚的记得,她当时挣开他的手,甚至于给了他一巴掌,看着他脸上错愕的表情,轻声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的人和事对我而言多重要。”
“你想我成为为你烫平裤脚的居家型妻子,可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
“徐老师?”
徐冉恍惚一下,收回心思,冲她笑:“走神了。”
喻星河应了一声,还在想着徐冉方才的回答。听她那么说的意思,应该是没喜欢过宋越之……那除了他以外,还会有其他人吗?
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甚至想从生活中的蛛丝马迹去倒退,可她发现,徐冉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封闭的,她无从得知。
只是有个声音在她脑海里说,想成为她第一个喜欢的人。
其实她知道这是奢念。可她又忍不住贪心,她喜欢她,那么多年。
家里又没人了,乔言准备退出芭蕾舞团,教育部门先前开展了高雅艺术进校园的活动,她所在的舞团已经开始最后一场全国巡演,最近一段时间,她都不在家,刚才回来又被叫了出去。
这也是她同意徐宁暂住在秦济楚家里的重要原因。
大伯一家人也不在。乔语那边娘家人过来华城玩,他们一家人出去吃饭了,晚上也不回来。吴妈和小吴也是从乔家过来的,今晚也一起跟着过去,见见老熟人。
家里只留下徐冉和喻星河两个人,显得有点空落落的。
徐冉打开冰箱的门,拿出两杯果汁来:“喝果汁吗?”
喻星河摇头:“想喝酒。”
酒醉,才能误事。
家里倒是有几瓶红酒,只是徐冉自己没有酒量,酒品也不好,喻星河酒品更差,就她们两个在家里,这喝多了会误事的。
喻星河看穿了她的顾虑,走过去摇了摇她的手:“就喝一点,一点行不行?要是怕我们喝醉了走不回去,就去房间里喝?”
她好看的眉眼清湛湛的,像是揉碎了的星河,倒映着徐冉的影子。
徐冉犹豫了片刻,答应她:“好,就只有小半杯。”
喻星河欢呼一声:“那我去拿酒杯!”
难得放纵一下,徐冉也不再犹豫,找了一瓶年份不浅的红酒,跟着喻星河上楼。
两人洗完澡出来,本来是坐在床上喝,却总感觉怪怪的,干脆拖了垫子到窗边,在地板上盘腿坐了下来,透着落地窗看漆黑的夜空。
时不时的,杯子轻轻碰一下,叮了一声,又很快分开。酒红色的ye体在透明的高脚杯里微微转动,徐冉浅浅抿了一口,而后又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漆黑的夜空中逐渐炸开一朵朵烟花,这附近也没有燃放烟花的定点,怕是哪家小孩调皮着违规放的。
清冷的烟花在夜空中绽开,璀璨的光芒扑向天际,短暂的一瞬只有拖着亮亮的尾巴,再归黑暗。
女孩却高兴坏了,她眼睛亮亮的:“以前我找你放烟花的时候,还记得吗?”
“记得。”徐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在学校附近的河边,烟火一朵接一朵的绽开,在火光中,少女的笑容明亮而美。
徐冉看着她唇角的笑,忽然问:“想回去看看吗?”
喻星河微愣了愣。她原本就是要回去的,11月是父母的祭日,他们最后也都葬在了小镇,她每年都会回去。
只是,徐老师该有十年没再回去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