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俱伤,到时你再出兵,胜算总是大些。至于平南王,西南战局不稳,无暇分于我们。”
数十年前,边疆臣服大齐是无奈之举,若再继续与大齐抗争,只会落得亡国。而如今兵强马壮之际,若再向大齐臣服,年年进贡,岁岁纳粮,将他们辛苦得来的粮食与牛羊送予大齐,举国上下都觉耻辱。如今,便是一雪前耻之际。
林中气息沉闷,压抑得王妃难以喘气,两脚虚浮,她不愿被人利用,可又无可奈何,脑中忆起方才拽着自己衣袖不愿离去的孩子,望着对面的阿那瑄,置在腹前的双手蓦地握紧,冷笑道:“你们想等便等,若等不及便直接发兵,既然兵力充足,硬碰硬,想来也不会弱到何处。”
还有半句未说,谷梁乾在边城长大,对那里地形极是熟悉,兵法如神,想硬碰,需有足够的兵力才行。
阿那瑄去而复返,就是为了警告眼前人,可她反而出言讽刺自己,心内虽是不喜,暗暗打量了她两眼,神色沉了几分,自己只好面上赔笑道:“姑姑之意,侄儿明白,只是大齐内若有何要事,还望姑姑派人告知。小公子那里,侄儿会帮您照看一二。”
照看一二……如此便是危言耸听了,凌云山堪称江湖圣地,山上守卫森严,边疆人如何插得进去。闻言,王妃也不恼,顺话回道:“你还是顾好自己的王妃为好,至于我这里,回去回禀国主,无须忧心,养兵即可。”
话毕,便先行离开了。林中仍旧站立的阿那瑄抬手理了理自己鬓间的发丝,不由皱眉,眸色沉沉,有了软肋的女人,总是很好利用,当初这样,原以为十年过去了,性子冷淡,没想到又牵挂着一人,当真有趣。
因着车帘被人掀开,夕阳余影落在了车内阖眸小憩人的眼睫上,修长的睫毛一下一下晃动,少顷,便觉眼角酸涩,微微刺眼,睁开眼。
她偏头避开余晖,漆黑分明的眼珠动了动,望着卫凌词,一言不发,眸色蒙上淡淡水雾,鸿蒙未醒之态,神情可爱中带着些许可怜。后者无声淡淡一笑,转过头去,望着车外景色。
旬长清靠在角落里,身上盖着一件薄毯,心中惊诧,她不记得自己睡前盖着毯子,稍稍抬头望见了卫凌词,稍加猜测,便知是她所为。心中霎时溢出些许暖意,她亦凑到了车窗前,忍不住问道:“这不是去凌云的路,我们要去何处?”
卫凌词放下车帘,回身看她,仔细辨她神情,许是因着方才小憩时盖着毯子,不易透风,额间透出层层汗水,她不急回话,从一旁的车位上拿出了水囊,拧开后递给旬长清,“先喝水。”
旬长清撇撇嘴,接过了水囊,仰首饮了一口,但由她嘴唇小巧,水囊口的水溢出了唇角,卫凌词察觉后,细心地递过了手帕予她,才道:“你心中放心不下袁谩,我若带你回凌云,只怕你无法专心学习,眼下,带你随送亲队伍走一程,也算安了你的心。”
此话是在旬长清咽下口中清水后才说出,不若,只怕咽喉中的水会呛上口中,旬长清纳闷:卫凌词何时这般设身处地的为她人着想过?晚见了两年,莫不是连性子都转了?
她讷讷不语,卫凌词以为她不愿,微微坐直了身子,凝神望着她,秀眉微蹙,清冷目光难得软化如一汪泉水,怪道:“你不愿?此时改道亦可。”
旬长清忙摇首,一路而来,卫凌词的态度一直都很是冷漠,自己也顺着她的心,淡然处之,今日若不是自己发现,只怕她仍旧不会告知,转道一事。眼下卫凌词说了,心中亦有些动容,可不知为何又有些委屈。
为何委屈?她也有些说不上来,只低眸抿紧了嘴唇。
如此,倒让卫凌词愕然,眼波流转,微微沉思,想伸手抚慰一二,可又生生止在半空中,在旬长清看不见之处,又复了方才笑颜,小徒弟又钻牛角尖了,只怕怪自己事先未曾与她明言。她从容道:“长清,我方才说了,你若不愿亦可转道,愿与不愿都在你,为师不会强求。但若回头,你需静心待在凌云山上,不可三心二意。”
卫凌词看惯了这些常事,袁谩与她情谊尚好,担心一二亦是常情,与其担心不如默默随同走一遭,一则路上可帮助袁谩,二则也当带她出去游玩,毕竟八岁的孩子都是爱玩之际。
旬长清不知卫凌词的想法,她亦愿走一遭,隐隐听闻陛下有削藩之念,去了边城也可提醒谷梁乾。谷梁乾是去世王妃的兄长,是她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二者关系甚密,若削藩成功了,只怕下一个便会轮到平南王府。
这便是唇亡齿寒之理。
思量片刻后,旬长清抬首,眸子里盛满了卫凌词清浅的笑颜,眯眼笑道:“一切听师父即可。”
如此乖顺,卫凌词唇角浮出浅淡而欣慰的笑容,望着她如满月般饱满的额头下水汪汪的双眸,笑言:“如此可还委屈了?”
“我……徒儿未曾委屈,只是我们这般跟随和亲队伍,师祖可会不悦?”旬长清经这番打趣,面色红了些许,在卫凌词看过来时,罕见地微露些许怯意。
卫凌词并未略过她的眼神,凌云山弟子确实不可随意走动,想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