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回眸望她,盈盈目光同样映着溪水,清冷中又有着清新隽秀,忍不住道:“师父,刚刚陆恒之为何唤你师叔?他是师伯的弟子?”
小孩子对新事物总有着好奇之处,卫凌词解惑道:“他不是入室弟子,是你大师伯记名的弟子,按照辈分是唤我一句师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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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缙留了下来,悄无声息的安排在山上的大厨房中。
凌云山呈尖锥的形状,掌门议事大堂在最山顶之处,下面是五处院子,卫凌词居于最南边的紫英阁,这里除了卫凌词外,没有第二个人,她不在时,会有弟子过来洒扫院子,但不敢进她的房间。
其余四处,两处是掌门其余两位弟子的处所,一处是掌门的院落,剩余一处是掌门师弟王洛宇的屋子。
旬长清对紫英阁很熟,但今生是初次到来,她只能装作是不认识路,紧紧跟着卫凌词,一步不落。院内落叶被扫净,几株梅花还未开苞,可谈得上是一副凄凉的景色。
站在庭院里,这个地方她待了整整十年,如今心中对它毫无眷念之情,有的只是淡淡的陌生,这里是吃人的地方,她在这里被抓走,而卫凌词负手站在屋檐下望着她,无动于衷。
此生二人再见,师徒名分亦定,她不该再肖想卫凌词,活着才是她今生最大的愿望。她的前途何其艰难,自己的父亲是否可信,她不知道;或许只有母妃还可信任一二。
但卫凌词,今生不可再深信了!
她努力了两年,不惜女改男装,试图将自己的生活偏离前世的路程,她甚至想好了,再过两载,她与母妃离开帝京,去边疆。只有离开了帝京,她才可以活下去。
可惜,卫凌词还是闯进了自己的生活,除了时间与前世不一样,其余皆是相同,她改不了自己的命运。
一方天下,白云浮动,她站在院子里围着梅花树打转,一丝忧愁上了眉心,心中忧郁倍增,如何才可以改变未来行走的方向。熟稔的侧头去望,书房的窗户被卫凌词打开,白衣红颜,雪白霓裳,冰肌玉肤,身后古朴的书架,墨香诗书,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坚韧。
如手中将要盛开的梅花一般,风霜之中凌然傲绽,弥坚而不萎。
紫英阁地处清幽的南边,少有人来,卫凌词又不愿唤人来打扫书房,自己一人忙碌了许久,而旬长清便在外站了许久。她知晓卫凌词的书房不能乱进,因此,她便守着前世的规矩,望着云海滔滔,折着手中树枝。
寂静的时光总会被人打破,有人兴冲冲地闯进来,前面人一袭浅蓝色长袍,长发束起,天庭饱满,眸色幽深,面色沉冷坚硬,看见梅树下站立的旬长清后,脚步趋于平缓。
在旬长清面前停下,目光略过一阵显而易见的震惊,随即又是一派淡然,修长的身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定然说:“你便是旬长清了?”
王平君,这便是掌门大弟子了,旬长清微微后退一步,俯身作揖,垂眸间闪过了一抹恨意,声音略带羞涩:“我是旬长清,您是?”
明知是何人,但旬长清只有装傻的份,毕竟二人从未见面,若此时识破他的身份,只会引起王平君的猜疑。
“我是王平君……”话未完,他瞧见了书房内走动的倩影,清朗的目光中生起一抹奇光异彩,方才的冰凉之色敛去一半,望向旬长清的神色和软了一些,好似怕眼前的孩子听不懂他的话,直接明白道:“我是你师父的师兄。”
人前必须给面子,不然世人该诟病于她了,旬长清深深作揖,脆声声道:“大师伯。”
认了亲,王平君无意再与孩子说话,拂袖往书房走去。
旬长清依旧巴巴地站在树下望着,王平君身后跟着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子,圆圆的脸蛋,咪咪眼,一身青色袍服,望着旬长清自我介绍:“我是赵阳,我是他的徒弟,”指着三步并两步踏进屋的王平君,嘻嘻一笑,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十岁了,比你大,应该唤我师兄才对。”
赵阳是浔阳县令之子,性子竟没有随他父亲,很是单纯,上山来只知道两件事,一是学武防身,二便是吃东西,因此凌云山上纵然吃食不如山下,可他的体重依旧上涨,不见消瘦过。
旬长清便依他,微微俯身行礼,笑着唤他:“赵师兄。”
一声师兄让赵阳很是受用,感觉两只眯眯眼几乎睁不开了,他的个头比旬长清只高过了半个头,一只胳膊比得上旬长清两只胳膊粗,好心地拍了拍旬长清的肩膀,义气道:“好,今日冬至,要吃饺子的,有猪rou馅的,你要吃吗?我让人特地给我留了些,小师弟,现在跟我去吧。”
第一次见面不该问些家世吗?为何赵阳又提到吃东西,她不想去,虽说晚饭将近了,可卫凌词未准许她离开,擅自离开终究不妥,她回头望了一眼,窗户已经关上了,不知二人说些什么。
赵阳上山已有四五年了,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以为旬长清担心卫凌词会寻她,就好心解释:“我师父进去了,二人会说会子话,我带你去吃饺子,我们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