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紫缙看着她纠结的模样,轻轻推了推她的膝盖,劝道:“纵使您和卫姑娘赌气,可偌大的帝京城内,只有卫姑娘对您真心,就算有气也该消了。”
紫缙该是不懂旬长清与卫凌词之间计较的事,若是知晓只怕也不会劝了,旬长清知道她的好意,点点头,但仍旧坐在那里不起身,紫缙急得跺了跺脚,想说又不敢说了。
角门处闪过一个影子,管家于寅脚下生风,胡子都被风吹得往后摆,他也来不及收拾,跑到了旬长清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公主……陛下传旨,让您进宫。”
旬长清愣神了半晌,心有余悸,皇帝几乎不见她,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重视,更别提这个兄弟家的侄女了,虽偶尔会照拂,但传她说话还是第一次。
管家抹了脸上的汗水,语气放缓,提醒道:“公主,您进宫后,与陛下说话多注意分寸,切勿急躁。”
旬长清点点头,静静地看着于寅,神色安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知道,我懂得分寸,于叔你放心。”
还是意兴阑珊的模样,于寅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主仆有别,陛下派了马车过来,还有随行的禁卫军,安全问题不用他担心。
旬长清回屋子换了身衣裳,出院子的时候不忘回身望了一眼隔壁,才匆匆随禁卫军进宫。
含元殿外,是袁顷名守着,望见旬长清趋步而来,遥遥行了一礼,待人近了后,不着痕迹地侧身,在她身旁低声道:“陛下知道是你布局。”
原来他等候在这里就是为了传话的,旬长清感激地笑了笑,跟着宫人身后踏进了殿内。
皇帝眸光习惯地落在殿门口,看着进殿后的旬长清飞快地垂下眼睫,神色拘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两旁的宫人,示意他们退下去。
再回身时恰好捕捉到旬长清不安偷窥的眼神,他朗声笑道:“长清,你可真像你府父亲,明明是聪明的人,却故意装糊涂。”
旬长清忙叩首,心头一紧,低着脑袋,只道:“陛下,长清不明白您的意思。”
皇帝也不唤起,由着她跪,自己放下御笔,眉宇间依稀看见病弱之气,但仍旧很Jing神,道:“袁顷名那个榆木脑袋,守门可以,但要想查清贡马一事,非他所为。”
果然还是知道了,袁顷名在皇帝面前不会瞒下任何事,旬长清也早就料到了,神色如故,静静解释道:“长清不过想替陛下查清此事罢了,再者我整日无事,寻些事情做做也好,也好报答您照拂的恩情。”
皇帝笑了笑,见旬长清未说实话,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还心心念着你的两匹宝马?”
旬长清性子更似男孩子,喜爱这些东西,在凌云山待了几载,比起帝京的闺阁之女更显得洒脱,英气,细观之下,更有些像她的祖母祁欢大长公主了。
相似的容颜,相似的性情,但旬长清惯于隐忍,在高位者面前处事不惊,这种性子又有些像卫凌词,近朱者赤,清冷温润,这些又不同于大长公主,更胜于她了。
知道这些事后,他没有震怒,一个未及笄的孩子,瞒天过海,命人搜集证据,一击击破,看似云淡风轻,但心中又胸有成竹。比起经不得大变故的旬亦然,不知好了多少。在一众晚辈中,最为聪明,也懂得收敛起其锋芒。
可惜是个女孩子,心中默默叹息,皇帝面色上依旧未显,笑着问她:“你心心念念的马儿自然还你,你还想要什么,一并说来。”
皇帝大意,她明白了,此事不能昭告天下,不能让百姓知道是一个小丫头解决了贪污之事,又怕旬长清心中不舒服,便想着赏些东西安慰她。
皇帝得了名声,又在自己面前做了善人,一举两得。
这种好处,她自然不会拒绝,指尖搓着袖摆,眉眼弯弯,露出女孩子天真的笑颜,“陛下,长清即将及笄,婚事不愿由长辈做主,您可否下旨赐我婚姻自由。”
皇帝惊愕,他的金口玉言竟被这个小丫头看作了推阻父母之命的理由了,他淡淡的目光落在旬长清澄澈的双眸中,似想看出其他情绪。
但他识人千万的双眼竟看不出旬长清的其他情绪,或许这个丫头想得很简单,殿內静谧得不闻人声,顿了很久,皇帝才道:“你想明白,朕的赏赐只此一次,再无二次,就这个成亲的事?”
旬长清徐徐摇首,“没有了。”
皇帝眉峰一蹙,看着Jing灵的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犯糊涂,他试着道:“如今户部缺了很多位置,本朝亦有女官前例,你也是旬家的子嗣,就不想入朝效力吗?”
这是一块很大的肥rou摆在了旬长清的面前,皇帝甚少选用女官,此番如此提示,亦可看成他对旬长清的赏识。
但旬长清不为所动,“陛下,长清还未及笄,只怕不合适,再者长清志不在朝堂,您还是赏我别的吧。”
说不惊讶,那就是骗人的,皇帝以为旬长清煞费苦心地经营,就是为了进入朝堂,所以他才有此一问,可眼下人又不愿意,当真做此事是为他分忧,识进退懂分寸。皇帝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