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旬翼的人还未真正接手康城军,他带着‘圣旨’过去,便是陛下的命令,而无人会反驳。
弦月已上中天,有人一夜未眠,而有人一夜好眠。
花落无痕,清晨早起时,门前的花草之上凝了厚厚的露珠。
卫凌词站在廊下凝神听着下人的话,神色微微凝重,转身便回了屋中,而旬长清正缩在床上数着手中珠串,望着她来了,便道:“待会我让人将那两匹马儿牵到你这里来,你让人照看,顺带取个名字罢,我想不出好听的名字。”
她翻了个身就滚到床沿上,手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卫凌词的腰间,她立时爬起来,揽住了她,神采飞扬,怕眼前人不上心,又道:“你别忘了,一定要牵过来。”
卫凌词被她抱了满怀,只好坐下来,替她顺了发丝,见她抿嘴笑了,乖巧之极,让自己不由心生暖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便将下人告知的消息转达与她:“王爷昨夜回来了,还有二公子旬亦白。”
方才的笑颜立时凋零,旬长清罕见地沉默了须臾,卫凌词在她眼中捕捉到了悲伤的情绪,父女二人多年不见,加之王妃在中间的隔阂,只怕这段感情难以修复。
她将旬长清的脑袋摁到了自己怀中,摸了摸后脑上的秀发,试着宽慰她:“王爷并非绝情之人,但是你在两个哥哥面前需小心谨慎,无须与他们计较太多,应该和他们修好关系……我的意思你该懂。”
轻声细语,抚慰人心,旬长清也很乖顺,双手规矩地绕过了她纤细的腰肢,再无其他举动,道:“那两个哥哥在军中长大,听说为人行事甚为爽朗,应该不难相处,你说的我都懂,毕竟以后还是他们掌控大齐。”
卫凌词拍拍她脑袋,“那你现在应该回宫了,马儿的事我记在心上了,左右没人会去抢。”
郡主府看似冷清,少有人走动,但是真要想进来,只怕没有卫凌词的吩咐也出不去,这也是旬长清不敢乱闯的缘由,卫晓或是不知府内奥秘,但她知道,府内摆设构造都是卫凌词亲自安排,命人制造。
这里不亚于凌云后山。
相比之下,平南王府的森严只在外表,阻挡不住武功高强之人。
旬长清更不知没有她的两年里,卫凌词到底做了什么,阵法机关无一不Jing,剑法玄幻,与袁顷名的功夫相比,更是旗鼓相当。
其实卫凌词看似柔弱,但心黑得很,手中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她更像是浴血归来涅槃重生的凤凰。
旬长清在卫凌词怀中蹭了蹭,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回宫,来日方长,不急一时半刻。
不过她的事情,卫凌词当真上心了,立即派人去王府将马牵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纤云说马厩里只有一匹马了,另外的那匹马被二公子牵走了,本想带回来那匹马,一则府内下人不愿,说是二公子吩咐了不准人牵走,二来当初赵阳送马时就说过,雌雄二马不愿分离,也不肯随纤云走。
军人爱马,也是常事。但是旬亦白刚回来就牵走了幼妹的马,只怕也不合适。
旬长清极是爱惜这两匹马,只因这是赵阳送予她二人的,成双成对的礼物,这是旬长清第一次收到,她珍惜这份情,才如此看重;若知晓被旬亦白牵走了,只怕又会闹腾。
卫凌词有些头疼,坐在桌边揉着太阳xue,卫晓回来时便见着了这幅情景,这些日子来,断断续续见她头疼了数次,请大夫开药,也是无济于事。
“听说昨夜那丫头过来了?”
卫凌词坐直了身子,从侍女手中接过热茶置于母亲桌前,神色淡漠,隐隐透着生疏,也不说话。
这般地低眉顺耳,让卫晓到口的话也不知如何回,又不能装傻,对着这个女儿她向来没有招,只因她幼时太过懂事,又长年不在膝下,也管不到她的事;如今该管了,发现这个女儿自己又管不住了。
卫晓见她脸色又白了很多,便端起桌上的茶,浅浅饮了一口,道:“那丫头今日能喜欢你,明日指不定就喜欢别人去了,刁钻的很,我说一句,她能有十句等我。”
“所以您就打她了?”卫凌词斜望她一眼,又垂下眼睫。
只这一眼,便让卫晓不舒服,又觉得方才的话就像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里,她无事,反倒伤了自己,她将茶杯狠狠撂在了桌上,惊得纤云屏住了呼吸,忙带着纤雨退了出去。
“卫凌词,你喜欢女子便喜欢,但是旬长清不可以,你这般一心一意对她,她若负了你,你又该如何是好,孤苦一辈子,还是哭一辈子?”
“母亲,您想多了,这些事不会发生的。”卫晓的担忧在卫凌词这里简直不值一提,那丫头两辈子都只惦记她,赶都赶不走,日日叮嘱自己切勿拈花惹草,估计不会想着别人。
卫晓语塞,口中的茶愈发苦涩,愈发忧愁,她只好起身,望着沉迷其中不知疲倦的女儿,提醒道:“此事我还是不会同意,唯旬长清不行。”
唯旬长清不可……那便说明只针对旬长清,卫凌词霍然起身,追问道:“母亲,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与长清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