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印出一个黝黑的影子,无比苍白。
……
终于回到城里,已经快要8点了。安盈没再哭了,只是时不时地抽噎两下解解乏。蔡菜看着她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心疼地问:“咱们晚饭吃什么?”
安盈摇摇头:“什么,都,不想吃。”
“火锅?”
摇头。
“钵钵鸡?”
摇头。
“小龙虾?”
还是摇头。
没胃口?蔡菜不信。
“啤酒鸭?”
“……”这一次,她没有摇头。
“辣串串!”蔡菜加重了语气。
安盈咽下一口口水,神色间明显有些挣扎。
眼见可行,蔡菜直接使出了杀手锏:“我请客!”
“走。”安盈不再犹豫。
叫了个滴滴直奔张家巷。
张家巷的实惠啤酒鸭在成都可谓是人神皆知,一家开了很多年的老馆子,鬼饮食届的战斗鸡,苍蝇馆子届的霸王龙。
一份啤酒鸭,一把辣串串,两碗蛋炒饭。这是蔡菜和安盈多年来的标配。
放好行李,安盈又叫了两瓶啤酒。
“之前我和穆辰来过一次,他说这家的串串太咸太辣,得用开水洗洗才吃得下去。”她一边说着,一边“嘭”的一下咬开瓶盖,接着“噗”的一声吐出来,然后把酒递给蔡菜。
这一刻,蔡菜忽然觉得,最好的缘分,不是在茫茫人海中遇见,而是在拥挤人chao中不丢。所谓三观,不论和与不和,如果连吃饭的口味都不能一致,那这段感情大概也没办法长久。
安盈口味偏重,比一般的四川人更重油重辣,她喜欢那种很舍得放料的菜,所以特别喜欢这家的辣串串。辣串串其实就是卤串串,锅底熬的老卤料,串串在浓郁的油汤里粘乎乎地翻滚着,起锅时再淋上几勺秘制的辣酱,刚入口时是带点甜的,到后面越吃越辣,真的,超!级!辣!是只吃一串就想升天的那种辣。
安盈很喜欢,蔡菜也很喜欢。
串串还在排队等着涮烫,啤酒鸭先端了上来。啤酒鸭,顾名思义,就是用啤酒烧的鸭子。这道菜味道一般,不过确实很实惠,四十多块钱一大锅,里面的魔芋很滑很溜很入味,挺好吃的。
蔡菜夹起一块鸭rou放进安盈碗里。
“谢谢。”安盈兴味索然地应了声,然后继续小口小口地抿着啤酒。
“不客气。”蔡菜说。
两人有些拘谨。
气氛有些尴尬。
蔡菜从不担心尴尬,她比任何人都更能适应尴尬。但安盈不行。才沉默不到5分钟,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我失恋了,你应该安慰我一下。”她说。
“……”蔡菜差点咬到舌头,心想你失恋了为什么要来难为我?
“你觉得错在谁?”安盈又问。
蔡菜没有理她。
“你觉得是我的问题吗?”
还是没有理她。
“说话!”安盈揉了团纸巾丢到她面前。
这是安盈表达愤怒的方式之一,如果再不理她,下次丢过来的可能就是杯碟碗筷或者桌椅板凳了。
“唉……”蔡菜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夹起一块鸭胸rou递给她,“多吃点rou。”
安盈怒极反笑,反手就握住了椅子的靠背。
“稍安勿躁!”蔡菜吓了一跳,一块鸭rou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那你说。”安盈冲她扬了扬下巴。
蔡菜艰难地咽下鸭rou,“知道为什么来吃啤酒鸭吗?”
安盈慢慢松开手。
“生活处处是惊喜,你看这家店的招牌菜……”蔡菜指了指店招。
“鸭子?”安盈不解。
蔡菜点点头:“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和鸭子很像吗?”
安盈眼圈一红:“你的意思是……要永远昂着头,一副骄傲的样子,对么?”
“不,”蔡菜认真地看着她,“鸭子死了嘴巴硬。”
安盈猛地一把抓住椅子。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蔡菜赶忙扑过去摁住她的手,讪讪笑了两声,“我不会安慰人,你知道的。”
“那你觉得我错了么?”
“错了。”
话一出口就看到安盈抓着椅背的指关节一阵发白,吓得蔡菜立马话锋一转,“错在用情太深,却选错了人。”
安盈顿了顿。
“你可以用力去爱,但不该拼尽全力,应该留一点力气留一点爱,以便在以后不爱的时候,还能有再次去爱的勇气。”蔡菜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安盈不解:“如果每次恋爱都想着下一次,那岂不是变成了女表子?”
“……”
“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他变心了?”安盈突然说。
“哈?”这话题转得太快,蔡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