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顿住了。
不能靠太近,不然又会受伤的,池余晚,麻烦你清醒一点。
用力拍了一下那只手,池余晚在许眠季旁边坐下了,结果许眠季那只伸出去的手顺势就收回搭在了池余晚肩上,接着身体也靠了过来,脑袋倚在她肩旁,满意地呼了一口气。
“你真的困?”池余晚怎么看都觉得许眠季是清醒的。
“……”许眠季没出声,呼吸渐渐平稳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池余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居然是许末打来的电话,她接起,却没说话,怕吵到许眠季了。
那边的人听她半天没声,还以为没接起,结果看了眼手机,显示着正在通话中,立刻直接骂了出来,“池余晚你有病啊!干什么不说话?”
“你小点声好不好?”池余晚声音细细的,低低的。
“在上课?”许末想了想,“不对吧,这个点不是刚好下课吗?”
“麻烦你有话直说好吗?”池余晚的声音低到几乎不可耳闻。
害得许末也压低了声音说话,“我就是想问问,你那个,最近,在新班级怎么样?”
“挺好的。”这是实话,原因不用多说。
“那你以前说对你表白的那个男同学,和你不在一个班吧?”许末说话时犹犹豫豫的。
“理科班去了吧?”池余晚嗤嗤笑了出来,“你好像很担心我和他在一个班?安啦,我不喜欢他的。”
“那你喜欢谁?”许末的问题脱口而出。
池余晚唔了一声,“这位哥哥,你管的有点多哦。”
“反正以后你要是有了喜欢的人,记得跟我说说,拜拜。”那边许末傲娇地挂了电话。
接过一通电话,池余晚觉得那种旖旎的气氛终于消失了,再去感受许眠季呼出碰到自己皮肤的鼻息,已经没有方才那种让她心脏停止的紧张了,她两条胳膊搭在腿上,记起曾经许眠季也是这么坐着在楼梯上等自己,弯弯嘴角便笑了。
这次的分班不知道会维持多久,如果以后不会再分班,那么接下来的两年,许眠季还是会和她在同一个班,不生变故的话,她们可以一起长大,可以一起想象未来,说不定接下来很多年还可以一直陪在彼此身边。
池余晚现在所求不多,只要许眠季一直在自己眼前,只要许眠季能记住自己,她就很满足了,虽然池余晚是永远无法和许眠季正常相处的,可是能多存在一分钟,那也是一分钟的光Yin。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池余晚为自己畅通无阻的脑回路而骄傲自豪。
忽然地,下巴上搭上一只手,接着被人捏住一转,池余晚的脑袋跟着就偏了过去,许眠季放大几倍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而她们鼻尖相碰,呼吸交错。
极危险的距离。
池余晚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堵在心口,又陷入了眩晕和窒息之中。
许眠季是睁着眼睛的,只是微微眯了起来,让池余晚判断不出她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她不敢动,只能看着许眠季漂亮的眼睛,胡乱猜着她要干什么。
池余晚咽咽口水,轻微的动作使得她回了点神,许眠季这是要……要要要要……
要亲她?
许眠季眼里很复杂,瞳仁里闪着微光,像曾经雪夜在山顶看见的星火,让人看了会有想落泪的冲动。
这样近的距离,池余晚甚至感觉到了许眠季眨眼时,睫毛扫过她的眼睑。
两个人的呼吸慢慢都重了起来,四目相对,视线擦出激烈的火花,池余晚感受到自己下巴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捏得她痛了起来。
许眠季慢慢偏了下脑袋,池余晚立刻没出息地闭上了眼睛。
寂静无人的街道,深秋落叶稀疏,干枯的叶子刮过地面,是苍老干涸的声音。
只是最后,没有吻落下,许眠季用头轻轻砸了池余晚一下,笑骂,“你在幻想什么,傻班长?”
下巴上的力度和逼人的气息一同退去,池余晚缓缓睁开眼睛,无所适从的眼里终于找回了一些清明,她长而悠远地眨了一下眼睛,忽然捂着脑袋别开了脸,哭意涌来得太快了,她肩膀抖了抖,生生给憋了回去。
许眠季怎么可能会亲她呢?她果然是又一次开了心门,然后被狠狠一把火烧了心城,片甲不留。
有几滴眼泪砸了下来,池余晚想哭,很想再大哭一顿。
可她也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就会被发现哭了,急忙哽着嗓子,佯装生气,怒道“你有病啊!”
许眠季那边却也是异样的安静,半晌,池余晚才听见她说了一句,“我喝醉了,不好意思,班长。”
池余晚忍不住汹涌而来的哭意,无声地哭着,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一丝声音,好久之后,咽下了所有苦楚,冷着声音回了一句,“没事,下次别这样了。”
“我,我先回家了。”许眠季不再管池余晚,踉跄着站了起来,就朝着当初池余晚见到她的那个巷口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