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杆站好了,才缓下脸色来。
池余晚心情是真的不好,面无表情骂了一句,“许末你神经病啊。”
许末哼了一声,“你管我?我问你,我最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都不接?我回来了想告诉你一声,结果都联系不上你。”
“我手机坏了,没钱修。”池余晚耷拉下脑袋。
“你……”许末一肚子气啊,硬是没处撒,“多少钱!我给你!赶紧去把手机修好了,再让我联系不上你,等着我揍你!”
“我不要。”池余晚倔强扭开头,“你干嘛一定要联系上我?”
许末语噎,“……我是看你最近……学习都不在状态,想跟你分享一下大学的美好生活,好激励一下你,不然你以为我这个哥哥干嘛这么在乎你?”
他刻意强调哥哥二字,池余晚却没听出来,于是她还不了解,也不理解,很多时候,人的口是心非都是因为太在乎。
池余晚脑子里还转着许眠季最后那个笑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就是许末那张探究的臭脸,她脖子往后一缩,“神经病,变态。”
许末却二话不说把她抱住了,双臂圈得紧紧的,“看不出来啊,池余晚你居然长好看了一点,还是说,是因为我太久没看见你,自动美化了?”
池余晚对这类话毫无反应,“哦,你勒着我了。”
许末松了松,然后隐忍了一会,还是彻底松开了,脸上又带起一个笑容,“说说吧,这么久没见哥哥,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位哥哥,我不承认你是我的哥哥,还有,我很困,要回家了。”池余晚扭头要走。
许末忽然看见了什么,急忙把她扯到路灯下亮的那一边,歪着脑袋看她,“你刚刚哭过?你为什么哭?池余晚,你是不是在学校受了欺负?”
池余晚的眼睛就这一点不好,因为眼睛容易肿起来,一哭就很明显,谁都能看出来,她曾凶狠地哭过一顿。
“我没事,哭完很困,我要回去了。”池余晚甩开许末的手,“你赶快回去吧,明天就是周日,我明天下午找你玩去。”
“池余晚,你是不是在学校又有了喜欢的人?”许末出声。
池余晚背影一僵,“没有又,一直就是她。”
许末心里的小人直接暴走到了东非大草原,他按耐住脾气,“行,明天下午给我掰扯清楚。”想想又补充一句,“不然揍你。”
池余晚知道许末这个理科出身的家伙,本该按着他爸他妈制定好的计划那样,去学金融的,可是最后填志愿的竟然潇洒了一把,填了心理学。
要知道,他高考那年,总分数就比省状元低了八分而已,这明显是一个成为人中龙凤的跳板,可是忽然转向了看似没什么出息的心理方面,没把他爸他妈气死。
不过池余晚觉得很好,学心理学一定会对人生感情之类的看得更通透,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还会和许末继续联系的原因,反正不用白不用呢。
这一晚,池余晚睁着眼睛,数羊数到眼前出现了一片大草原,无数只羊儿在原野上奔跑,羊群就如溪流,忽然快速而又迅猛地冲向了她,吓得池余晚急忙在第三千五百四十六只羊出现时住了嘴。
睡不着,睡不着,原来失恋的人还会失眠。
池余晚闭上眼睛,脑子里身体上清晰地回忆起了那天厕所里的一切,她忽然有些后悔,如果没有推开许眠季该多好,她的嘴唇,她的手,本来都该碰到她的。
忽然耳边浮现出了许眠季略显急促的呼吸,不重不粗,只是能听出来是不稳定的,但是那轻浅的一抽一吸,都让池余晚着迷。
脖子上覆盖了许眠季的嘴唇,轻抿轻吮,温热的呼吸为一切加温,她的唇很shi润,很柔软,或是会用舌尖轻轻扫过皮肤,池余晚又起了鸡皮疙瘩。
还有那只手,在她唇上轻轻抚着的时候,酥麻,密密麻麻又挥之不去的痒,指腹也是温热的,碰上她稍显薄凉的唇,竟是瞬间就让她的嘴唇火热了起来。
池余晚慢慢地用一只手覆上自己的嘴唇,另一只手绕到自己的睡衣下摆,她忽然很想知道,如果继续下去,该是怎样的光景,怎样的感觉。
“许……”
那个名字她在最迷幻的时候没有叫出来,半睁着眼睛,眼前是路边汽车经过时车灯投射进来的光柱,笔直地在天花板上爬行一段,然后没入墙根消失了。
***
半梦半醒间,困意就要把池余晚淹没,可是她眼前的幻象里又忽然出现了一幕,是在李宁和顾晓雯租住的房子里,因为门没关好,她走了进去,却看见一块隔布之上,那交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的投影,还有两道极其不稳的呼吸声。
那一天她还是懵懂的,接着就看见躺在下的那道身影忽然弓起了背,然后是难抑的声音,听来格外妩媚,就像是能点燃燎原之火的那个火星。
那天她飞也似地跑了,后来再听李宁一本正经地对她讲着一些同性恋该知道的知识时,李宁提到了一个很吸引人的东西,池余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