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聚集地真正的主宰,可不正是面前这人,她竟还一直以为对方有难言苦衷,擅自照顾掩护着她。
可笑,太可笑!
云汐如此想着,竟忍不住吃吃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辰韵寒黛眉微蹙。
“笑我真可笑!”云汐气息不稳,胸腔恶心感剧烈翻涌,嘴角竟抑不住流下血丝,“可笑我太天真!总是相信你们这些世家子的话,而且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一点也没起疑!我真是,真是……”
悲愤话语似是在针对她,又不是在针对她,冷眸倒映出少女此刻地模样,轻荡过一丝微不可察地涟漪。
“呵呵……”云汐低头闷笑,双肩微微抖动,竟语无lun次,“真是,真的是……”
少女瘦削地身子拉出一抹影子,影子越拉越长,最终蔓延到了辰韵寒的白靴之下,两人相对而立。
“别说了。”已转为中立之黄地血条,倏尔褪色,回至最初,辰韵寒第一次低垂了眸子。
“可悲,可叹。”云汐神情忽悲忽喜,苦楚而绝望:“愚不可及!”
“云汐,此事我没有瞒过你,只是没对你说而已。”辰韵寒轻声说。
“极地城主,我的表演可还好看?比之小丑如何?”云汐摇头自嘲。
空间封锁,时间隔绝。
这一方天地之外,附近人群似乎被点xue一般,就连天空飘雪,赫然都被凌空禁锢了住。
辰韵寒此次施展地空间封锁,比上次饭宴施展得逆天许多,由此可见,她的实力已回复到了一个可怕地程度!
“杀了我。”云汐闭眼,裂空之匕脱手而落,‘哐啷’掉在地面之上,嘴角轻勾抹释然笑意,薄唇轻启:“极地城主,杀了我,永绝后患。”
天空坠着一轮破败之月,徒然轰隆大震,整个世界陷入狠狠颤动之中,大地轰荡,旋即一股砂石风暴骤然席卷而来,败月裂去一角,不断掉落着残陨。
普通的面容总戴着张面具,伪善、假谦、虚柔……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对她有利,只要能让她活下去,甚至不介意让人窥探内心。
然而那被窥探地内心,其中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除她本人,无人能知。
辰韵寒能预测云汐的行动,云汐的思维,却预测不了她的反复无常……看似最惜命,竟最不要命。
若实际而言,没人能真看透她的内心。辰韵寒曾以为她看透了,吃准了,而云汐转眼竟又换了一副脸孔,红瞳如此,黑眸,亦如此。云汐有太多张脸,她可以上一秒敌对,忽然又讨好你,也可以谈笑着就杀了你。
糟得,不能再糟。
世界开始动荡不堪,辰韵寒脚边地碎石跌撞起伏,晶莹雪丝在封锁世界中无风自动,掀起阵阵波澜,宛如最美地高纯钻辰,哪怕无日无光,竟依然闪烁着耀眼光华,她的琥珀眸色比醇酿酒汁更深。
晶莹剔透,却并不澄澈,完全窥不见底。
“你还不能死。”润唇冰冷翕合。
“那何时能死?”云汐轻开一丝眼睑,眼角挑起戏虐地弧度,歪头而望。
“你在找死。”
辰韵寒凝着她,一字一顿。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冉冉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云汐轻笑说:“你猜是,还是不是呢?极地城主。”
“别再挑战我的耐心,云汐,就算你想死,那也得等聚集地的事完了之后。”辰韵寒漠然道,“借着今日之事一次说清楚,我没有找聚集地城主,不过这座城在我管辖范围,兼之十分重要,自然遍布了耳目。”
空气沉默而压抑半晌。
“范围,好一个管辖范围!”一丝轻笑溜出唇边,继而放肆大笑了起来。
隔绝世界空旷无垠,了无生气,笑声苍凉而凄迷,半空中,良久回荡。
狗屁的心机,狗屁的隐藏!
在活了几十年的极地女皇面前,一瞬就被打回原形,她所做的一切犹如孩童幼稚,从遇见对方地那一刻起,从对方决定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一步一步,被其蚕食掌控!
“你要找的东西。”辰韵寒一袭白衣孤冷,缥缈似仙,声音无一丝感情:“在哪。”
云汐全身一僵。
百般情绪交杂,但,云汐脸上却神色寡淡,仿佛没了表情一般,鲜血不断沿嘴角滴落,一如她干涸残破地心。面对重伤且心绪不稳地云汐,辰韵寒依然负手而立,竟一个眼角也没施舍。
两人一直相处地亦敌亦友,关系驳杂,但也脆弱如纸,就好比现在,轻轻一捅就宛如多米诺骨牌般,长久建立地信任轰然崩塌。
凭心而论,若非云汐最早遇到凌妃雅,初始也没有被打上凌影城标签,没有在和凌妃雅正式公布情侣关系地大典上二次相逢,没有那曾无法触及却真实存在地隔阂,哪怕是平淡如水地相识,而今也会是另一番景象。
如果小狐狸没有死,如果辰韵寒发色不是雪白。
如果……但,没有如果。